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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看她神色身形与往常无异，便知她那日的决绝全部是冲着房保明去的，一时竟觉得傻的是自己。</p>
他绷着脸，静静发问：“可识得房保明此人？”</p>
“房保明……可是房先生的亲戚？”明洛唇边甚至带出了些微不可见的笑意，克制地十分辛苦。</p>
“是在下堂侄。”</p>
房乔这一日情绪起伏颇大，明洛顺着他的声音看去，竟觉得他面容相当憔悴。</p>
“噢。第一次听说。”明洛大概揣测彼此有亲戚关系，没想到还挺亲近。她不免侥幸又庆幸，幸好她下手得早，要不然等事发后，哪个会砍了房保明的头。</p>
她这般作想，将背脊挺得更直了。</p>
秦王盯着她半晌：“你与房先生说说，是怎么全力救治他堂侄的？为医者，可以视人命如无物吗？”</p>
“视人命如无物的人是我吗？”</p>
明洛来时瞟见了往另一方向而去的一名士卒，正是那日与房保明为了点吃食吵嚷起来之人，眼看事情兜兜转转到了秦王跟前，她怕是蒙蔽不了对方。</p>
其实按史书里描写的李世民，她合该作出一派宁死不屈的高贵样子，搏一搏名声才是。</p>
不过她胆小，又见识了这个时代的尊卑分明， 觉得现实中的李世民或许能礼贤下士，或许能为了名声包容魏徵和其他直臣，或许确实对百姓抱有一分善意，但大概不会容许别人在他跟前肆无忌惮，大放厥词。</p>
她没有家世依仗，还是小心为上。</p>
“不是你是谁？”秦王明知故问。</p>
明洛抬起脸，静静道：“本来那一伙降兵能按着规矩被收编被安置，再不济也能在后营混口饭吃，是谁告知他们我的情况？是谁让他们来毁我清白？”</p>
“他们该死不假，也确实死得其所。可人性里的恶本来就需要压制需要规束，试图放出魔鬼试图扰乱秩序的始作俑者不是更可恶吗？”</p>
秦王静默片刻，直截了当：“房保明是你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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