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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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这个给你。”</p>

说着，孟煜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甘采儿。</p>

“你给我这个干嘛？”甘采儿觉得莫名其妙。</p>

“到了京都，你拿着它防身。”孟煜靠上门框，闭了闭眼，似醉得又厉害了些。</p>

甘采儿一愣，突然沉默了。</p>

一些旧事，忽地从忆记的深处似陈渣泛起。</p>

前世，她到京都后，被人暗地下过许多绊子，激得她没少动手。最开始她赤手空拳，吃了无数暗亏，后来就买了把匕首防身，从此打起架来，得心应手不少。</p>

那把匕首她一直随身带着，最后在北疆战乱中折断了。当时孟煜就说，日后再送她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p>

“不用了，我自己会买。”甘采儿将匕首推回去。</p>

“说了要送，就一定要送。”孟煜摇晃着脑袋，不依。</p>

他将匕首强塞到她手中，然后转过身，身板笔直地，同手同脚走了。</p>

甘采儿看着手中的匕首，幽幽叹了口气。匕首她是不可能收的，等改日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还给他吧。</p>

她将匕首放进妆匣的最底层，然后进屋去看另一个醉鬼。</p>

兰亭舟酒量说不上好，但他这人一向冷静克制，饮酒从不过量，所以极少会喝醉。在甘采儿印象中，见他醉过仅有一次。</p>

不是成亲当日，不是高中状元那日，也不是升任翰林院大学士的时候，而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一天。</p>

那是在甘采儿再次嫁入兰府之后。</p>

虽然甘采儿二嫁兰亭舟为妾，但她再入兰府后，几乎就没见过兰亭舟。哪怕是纳妾当天，他都没出现过。</p>

那几年中，他从不来看她，只将她和女儿安置在明珠院内，叫人好生照料着。</p>

甘采儿也自知是他一生的污点，所以也尽量绕开他。但凡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她都会避开。所以几年之中，她只远远地见过他几面。</p>

直到那晚，兰亭舟酒气冲天的推开了她的房门。</p>

不知道他有何喜事，或又是受了什么刺激。总之，在烈酒的催化下，他变得不像一个人。</p>

那一夜，兰亭舟眼里的光，都是红色的。甘采儿甚至有种错觉，自己会死在兰亭舟的嘴下。</p>

是的，那一夜兰亭舟像野兽一样撕咬着她，咬得又猛又狠，仿佛要一口一口将她嚼碎了，吞下去。咬得她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皮，全是他的牙印。</p>

连手指脚趾都没能幸免。</p>

甘采儿一连躺了五日，都没能下床。</p>

后来，府中传出一些难堪的闲言碎语，她果断收拾起包袱，跑了。</p>

关于那一夜，甘采儿至今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p>

喝醉的兰亭舟，简直就不是人。</p>

因而，甘采儿站在离床三尺远的地方，瞅着床上的人，迟疑着，要不要上前查看？</p>

床榻之上，兰亭舟身着月白色的中衣，安静地平躺着，气息绵长而平稳，似睡得深沉。</p>

好像，也没太大危险？</p>

甘采儿想了想，还是抬步上前，凑近了将人轻轻翻了个身。看到兰亭舟后背的伤口没有崩开，也没有恶化的情形，甘采儿松了口气。</p>

正当她要将人放平时，一只微凉的手掌，捉住了她的掌心。</p>

甘采儿抬眼看过去，只见兰亭舟缓缓睁开眼，眼底隐有一抹红光。</p>

“囡囡，你给我生个孩子吧。”</p>

兰亭舟声音缱绻旖旎，手掌却一点点收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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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