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妘娘，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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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岭垣空洞的瞳眸微动了动，急着伸出手去，苏容妘便是在此刻攥握上他的手。</p>

他的手有些凉，熟悉的触感再次席卷而来，旧时的记忆冲破桎梏再次浮现在脑海。</p>

初见时，是这双手将伤了脚踝的她拉了起来，娘亲离世时，又是这双手将她从冰冷的河水之中捞了上来，多年岁月、苦甜相伴，他们都是这般手拉着手挺了过去。</p>

她再也忍不住，嘶哑着声音开口：“阿垣……”</p>

沈岭垣反手握住她，指尖亦是在轻轻颤抖，温声回她：“我在。”</p>

空洞是双眼什么都干感受不到，他尽力睁开却无济于事，他想看一看他的妘娘，却是唯有手中的触感是他唯一能感受的到的。</p>

“妘娘，我来迟了。”</p>

无力感笼罩在他们之间，千言万语最后竟只能化作一句——造化弄人。</p>

沈岭垣另一只手紧扣在桌案一角，指腹用力到发白：“是我不好，是我……无用，没能寻到你。”</p>

可苏容妘却是将视线落在了他那双眼眸上，不好的预感蔓延而来，她的语气亦没了底气：“你的眼睛，怎么了？”</p>

沈岭垣眉心微动，稍稍将头转过去些：“受了些伤，已无碍了。”</p>

一双眼而已，没了便没了，即便是当初双眼受伤时疼痛似剜心，他也挺了过来，只是此刻面对妘娘，他生了胆怯。</p>

他不想再让妘娘因自己而落泪。</p>

只是苏容妘意识到了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她，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泪水更加汹涌了起来。</p>

“你这么多年究竟经历了什么，阿垣，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p>

她喃喃地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折磨阿垣？</p>

她将阿垣的手攥的愈发紧，即便是尽力压抑，也仍旧哭的不能自抑，她躬着身子，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一点点拉着阿垣的手抵在自己额角。</p>

“我想你，我好想你，阿垣。”</p>

“我不知道我这五年来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阿垣，你终于来了阿垣，可……可你为什么失了眼睛，为什么啊！”</p>

沈岭垣的指腹抚过她的面颊，心中亦似有剪刀搅弄着他的血肉般，疼的呼吸险些停滞。</p>

“别哭，妘娘别哭。”</p>

他强撑着露出抹略带着苦涩的笑，指腹一点点抚摸着她的眉眼：“没什么的，即便是我如今看不见，也能摸得出来妘娘的模样。”</p>

他的空洞的眼眶仍旧会泛红，亦会泛起水光：“妘娘长大了，比从前也漂亮了许多。”</p>

苏容妘却是哭的更凶，她声音暗哑：“阿垣，带我走罢，咱们离开这里，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眼睛治好。”</p>

她话音刚落，便觉肩膀被人扣住，她身子一僵，慌乱抬眸间看见面前投下一高大的影子。</p>

而后，裴涿邂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妘娘，你要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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