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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宣穆小脑袋上戳了两下,倒是很期待他梳上书童的两角鬟鬓,该是什么模样。</p>
她从前也见过阿垣梳那种发髻,阿垣模样生的好,温润得好似浸润过的美玉,疏朗的郎君梳着颇为稚嫩的发髻,显得颇为滑稽又可爱,却又叫她喜欢得紧,移不开眼。</p>
马车停在,苏容妘率先一步下马车,而后才将宣穆给接了下来,只是脚步刚落稳,便能感受到周遭的眸光。</p>
今日来的并非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其他官眷夫人带着孩子,想来都是要受卢先生考校的,可苏容妘带着宣穆一身素衣,在一众官眷之中格外明显,也自然便遭到了旁人不善的打量。</p>
有一位夫人离卢先生院中的书童很近,张口便道:“卢先生此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怎得不叫人撵走了去。”</p>
书童看了看面前矜贵的妇人,又看了看不远处未曾梳妇人发髻的女子,最后选择走到那布衣女子面前。</p>
“这位姑娘,不知可为小公子准备了拜师礼?”</p>
苏容妘一怔,什么拜师礼,她怎得没听裴涿邂提起过?</p>
瞧见她不答话,书童那为数不多的恭敬与落寞也尽数褪去。</p>
他站直了起来:“若是诚心来,姑娘怎会空着手?还是就此回罢,卢先生不会见你的。”</p>
书童作势要赶人,苏容妘咬了咬牙,迎着头皮将宣穆挡在身后:“我今日来确实没准备什么,但也是因为实在不知还有这个规矩,可我听说今日是卢先生考校学问,能否等考校过后,我再来把拜师礼补上?”</p>
那矜贵妇人当即蹙眉:“我看你出身也并非什么显贵,如何能教养得出来有品学的孩子?还是尽快回去罢,莫要耽误卢先生,做学文的大士,如何能将时间随便浪费。”</p>
她转而对着书童开口:“今日来拜师的,皆是京都之中的高门户,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孩子良莠不齐,哥儿在书院之中一待就是一整日,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p>
这话一出,其他未曾表态的人也窃窃私语,分明是都不愿意叫自己的孩子与身份不高之人同窗。</p>
书童顶着压力,直接招招手,便有守卫上前来,对着苏容妘道:“这位姑娘,请罢。”</p>
苏容妘面色已经开始难看起来,她站着没动,重重叹了一口气:“让我走可以,但能否由卢先生亲自来决断,我既来了便算是客,如何有随便被人说上两句,便要被扫地出门的道理。”</p>
书童面上更加不耐:“我们先生是名家大士,哪里有功夫见你?快走罢姑娘。”</p>
苏容妘不服气,还要再说,可宣穆却拉了拉她:“娘亲,咱们还是走罢。”</p>
他这话一出,方才发难的妇人当即等圆了眼睛:“娘亲?这位姑娘如今分明还是未嫁女打扮,如何就成了人娘亲?”</p>
她诧异的眼眸之中透着些厌恶,带着孩子靠远了几步,似是苏容妘是什么沾染了便会污浊自身的毒瘤。</p>
“这种不清不白的身份,如何能入得了卢先生的师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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