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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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拐子涉及面广，上线下线很多，她们公社只是抓了其中四个，其他的还要跟别的市公安对接。</p>

所以柳桃她们忙得很，问完穆绵就走了。</p>

这会儿天色不早，许乐乐跟另一边的小男娃儿终于一前一后醒了过来，紧跟着穆绵的步伐，一人屁股也挨了一针。</p>

两个真小孩儿哭得惊天动地的，看得穆绵都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又隐隐痛了起来。</p>

春耕还没结束，大队长许永寿也忙得很，很多事情需要他盯着，今天已经耽搁一天了，明天没法再耽搁，看时间不早就准备回去了。</p>

留下柳桂枝照顾许乐乐，孩子还得再住一晚上观察观察。</p>

穆绵这边，柳双翠也说让老太太和其他人回去。</p>

老太太有点不想走，但昨天折腾一夜今天折腾一天，昨天白天还忙着给小儿媳接生，已经是累得不行了，比起儿子儿媳，她留在这儿确实没啥用。</p>

穆富贵倒是没回去，反正屠宰场就在公社，在医院窝一晚，明天刚好过去上班，还不用来回跑。</p>

小男娃儿那边留的是他奶和他哥，兄弟俩窝在一起，亲亲热热的。</p>

等人一走，病房一下就安静了不少。</p>

医院是有食堂的，到了晚饭时间，柳双翠和柳桂枝结伴去打了晚饭回来。</p>

穆富贵本来还想去国营饭店买点肉包子啥的，但考虑到自己大闺女还没完全好，还是吃清淡点比较合适，只能作罢。</p>

晚饭过后，天很快就黑了。</p>

这年头大队里都还没拉电线，医院自然是有电的，但灯泡都不咋亮，而且天黑后很快就关了。</p>

穆富贵把破凳子拼一拼后，直接就躺在了穆绵床边。</p>

穆绵母女俩挤在床上躺着，医院的病床虽然不大，但母女俩挤一挤还是能寄下的。</p>

就是穆绵白天睡得多，这会儿一下让她睡觉，她还真有点睡不着，其他两个小孩儿也是这样。</p>

三家子在黑暗中小声说着话，许乐乐这会儿烧完全退了，精神了不少。</p>

可能是因为有妈妈在身边的缘故，胆子倒是大了点，嘀嘀咕咕地说着穆绵勇战拐子的事。</p>

小孩儿思维跳跃，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她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但这不影响她嘚吧嘚。</p>

穆绵听得好笑，记忆里，因为她家和大队长家离得近，加上许乐乐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女孩儿，所以她经常来找她玩儿。</p>

两人在一起时，也基本都是许乐乐一个人叽里呱啦地说着话。</p>

穆绵原本安安静静听着，然后在许乐乐一个话缝间隙，她忽然感觉头顶被轻轻摸了摸。</p>

紧接着便听到她亲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很小声地问，“怎么想到要跟拐子骗退烧药？”</p>

穆绵愣了一下，许乐乐刚刚根本没提这个，这小孩儿那时候还没醒呢，显然是她妈之前听她说后，早就想问了。</p>

穆绵脑袋抬了抬，在黑暗中看向旁边的柳双翠，“热得难受嘛，得吃药。”</p>

模棱两可的，说了跟没说一样。</p>

穆绵眼睛眨了眨，记忆里的她看起来确实不机灵，但要让她以后一直装得安安静静的，她真的也装不来，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装。</p>

穆富贵在凳子上躺着，地方小，他也没办法翻身，就脑袋扭过来看着母女俩，大大咧咧笑着‘嘿’了一声，“我闺女就是机灵！！”</p>

话落又小声对着柳双翠道：“你要不放心，明天再找医生看看。”</p>

说起来，他们以前也找过医生，就是在发现闺女说话晚的时候，然后医生说啥了来着？？</p>

哦对，说是正常的，有些小孩儿就是发育晚。</p>

结果他媳妇儿不放心，跟他老娘又跑去找了一个和尚，听说那和尚挺灵。</p>

他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当时那和尚叽里呱啦说的那一堆他都没听懂，就听懂了最后一句，什么缘不缘，后福啥的。</p>

这么一看，那和尚确实挺灵的嘛。</p>

他闺女受了一遭罪，人还灵气不少，这不就是那啥后福吗？！</p>

哦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p>

柳双翠撇了板凳上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一眼，没接话。</p>

她没有不放心，闺女啥样都是她闺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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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晚上算不上安静，半夜还有难产的产妇被送来，动静挺大，是自己在家生了半天没生出来才紧急送来医院的。</p>

被吵醒一次后，穆绵后半夜没咋睡好，迷迷糊糊间总是在做梦。</p>

一会儿是她上辈子，一会儿是这辈子，交织在一起，剪不开也理不清。</p>

以至于在早上醒来后，穆绵还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懵。</p>

穆富贵本来都准备去屠宰场了，一看他大闺女这表情，立马紧张地凑了过来，大手放在自己闺女额头上，紧张道：“又烧了？”</p>

穆绵回神看向她爹，摇摇脑袋，“没烧。”</p>

说着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p>

理不清就理不清，也不用理，不管怎么样，这儿以后就是她家了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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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吃了一顿医院食堂的饭后，柳双翠和柳桂枝两人就准备带着自家孩子回去了。</p>

穆绵跟许乐乐，一个八岁一个七岁，按照她们这边的说法，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立住了，跟小牛犊一样，精力旺，恢复得也快。</p>

相比之下，另一个床上的小男娃儿身体素质就没这么好，今天早上又烧起来了，也可能是因为他被拐子下的药多的缘故，所以他还要住一天。</p>

小小一只焉巴巴的，看着也挺可怜兮兮，虽然他没有被穆绵夹着逃离拐子窝的记忆，但对于这个好看的姐姐，也是喜欢得很。</p>

看穆绵她们要走，还黏着穆绵不让走。</p>

穆绵作为一个壳子八岁实际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一想到这小孩儿要是真的被拐走，拐到什么犄角旮旯里受苦，心就软了不少，顺势就逗哄了一会儿。</p>

几分钟后，等她们想走的时候，迎面又遇到了小男娃儿他妈，对方手里还大包小包拎着。</p>

穆绵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小男娃儿他妈姓王，还不是纺织厂的普通职工，是个会计，管钱的。</p>

王会计嘴里说着幸好赶上了之类的话，一边说一边把东西往柳双翠手里递，又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当然这话是冲着穆绵说的。</p>

不说人小姑娘打残了拐子，就说人跑的时候还带上自家小儿子，这感谢就是应该的。</p>

昨天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就没提这些，但晚上回去就准备上了。</p>

柳双翠一开始自然是没接的。</p>

然后穆绵就近距离观看了一出撕巴戏码，你来我往，还挺精彩。</p>

直到她听到小男娃儿他奶想让小男娃儿给她磕一个，这下连连摆手的人变成了穆绵，那小手都快摇出残影了。</p>

真是体面人啊，磕一个可还行，真的不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