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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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p>

雷霆声中，火树银花灿若绛霞，天空亮如白昼。翠檐铜瓦下笙歌曼舞，喧闹不休。</p>

萧府张灯结彩，宴席气氛却异常凝重。</p>

秦氏手拿两个大红封，分别交给萧绅和萧绒。张慧羡慕地瞟了一眼，摸摸平坦的腹部，转而看向害死她孩子的罪魁祸首。</p>

元稚乜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p>

自作孽，不可活！</p>

萧纵早料到母亲会给元稚难堪，提前做了准备。他的手探向袖口，掏出为她准备的压岁钱，放到她面前。</p>

“给你的。”</p>

元稚怔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她伸手拿起，嗯，怎么轻飘飘的？</p>

“你在里面塞钱了吗？”</p>

“无礼，先道谢。”</p>

他拦下她拆红封的手，狭长的眸子眈着她，眼神强势且执拗。</p>

元稚妥协，“谢——谢——所以里面放钱了吗？”</p>

萧纵抿了一口香醪，道：“没有。”</p>

元稚手一甩，将红封扔了回去，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p>

两人一来一回，在旁人眼里跟打情骂俏无异。秦氏眉头越拧越深，美味佳肴如同嚼蜡，摔下筷子，愤然离席。</p>

萧绒吓得一个激灵，喊了一声“娘”，秦氏没应，头也不回地走了。萧绅不想再待下去，将张慧扯过来充当拐杖，一瘸一拐往外走。</p>

萧绒看看二哥的背影，又看看兄嫂，夹着一块糖醋鱼不知所措。</p>

元稚见她踌躇不决，开解道：“我们的恩怨与你无关，你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必有负担。”</p>

“哦。”</p>

萧绒乖乖应了一声，继续填祭五脏庙。</p>

萧纵觑着元稚瘦削的下巴，将烧鸡连带盘子放到她面前，“还说别人，夫人再不多吃点，盛京城第一位被饿死的命妇就是你了！”</p>

元稚无语地看向他，“萧大人，你关心人的方式真特别，一整只鸡，你让我怎么下口？”</p>

“长着手不用，不如剁了！”</p>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明日我就往你茶里下药，毒哑！”</p>

萧绒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大哥，嫂嫂，你们多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吵架？”</p>

元稚伸出涂了蔻丹的手，“是你大哥不懂怜香惜玉！为了染这个凤仙花汁，我枯坐了一个时辰，现在让我用这双手去撕鸡，换你，你受得了？”</p>

萧绒连连甩头，“受不了！”</p>

妹妹和夫人统一战线，萧纵眼睑合上又张开，选择迁就二人。</p>

他拿出匕首，三下五除二将烧鸡肢解，往俩人碗里各扔了一只鸡腿。</p>

吃完年夜饭，萧纵和元稚回到松风院。</p>

落梅朝二人行礼，说了几句吉祥话，得了二十两银子打赏。</p>

元稚打了个呵欠，迷迷瞪瞪往屋里走。到了门边，推门没推开，她垂下眼眸，看到一把上锁的黄铜锁头。</p>

“谁把门锁了？”</p>

落梅撇嘴忍笑，“小姐，是赵嬷嬷锁的。”</p>

“钥匙呢？把门打开！”</p>

“钥匙赵嬷嬷拿走了，您的东西也全搬主屋去了。嬷嬷说了，大年初一分房睡的夫妻，一辈子难到头。所以，这几天你和姑爷装也好，忍也罢，必须住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