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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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请安天还未亮，内室影影绰绰，烛火早已熄灭，窗沿透出凉意。</p>

“碧溪姐姐。”</p>

略带困倦的稚声响起。</p>

苏窈见无人应答，便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小脚在黑暗中摸索布鞋，蹬上后汲汲啦啦走到纱橱，锦被板正地叠起，床单上的温热已经消散。</p>

“吱嘎”一声，内室的房门被人推开，碧溪缓步走进来，见苏窈站在纱橱前，吓了一跳，赶紧过去轻声询问道。</p>

“二小姐怎么起得这么早？”</p>

此时寅末，正是丫鬟们起床准备洗漱的时间，夫人特地还嘱咐她，二小姐初来乍到夜间容易睡不好，令她晚些再叫苏窈起床。</p>

没成想，小主子起得这般早。</p>

“姐姐，”苏窈揉搓着眼睛，一本正经道：“我要去给母亲请安。”</p>

原来是这事。</p>

碧溪呼出一口白气，温声哄道。</p>

“夫人一般不需要小姐们请安，大小姐和三小姐都没有这习惯，您再上床睡会儿吧，等朝食出锅奴婢来叫您。”</p>

“不了。”</p>

苏窈坚定地摇摇头，“我要给母亲请安。”</p>

碧溪没有办法，只好燃起蜡烛，将其余的丫鬟叫进来，替苏窈洗漱打扮。</p>

今日穿的襦裙依旧不合身，苏窈身量小，夏琼华送来的这几件襦裙和夹袄，都是依照苏婧杳的身形裁剪，明明苏婧杳比苏窈还小一岁，身形却大出些许。</p>

这些布料都是挑剩下的，夹袄的料子甚至还是老夫人陈年衣裙改的，墨绿色，在小姑娘身上穿着，未免太过暮气沉沉。</p>

幸好苏窈浑身白得扎眼，墨绿袄加盘扣一衬，倒显得她唇红齿白，像年画上喜庆的白面胖娃娃。</p>

待她收拾完毕，天穹破晓，天际渐渐发亮，窗外的冷风呼呼直吹，卷起寒气。</p>

隆冬，寒风肆虐，碧溪不忍小人儿外出受冻，又劝了一遍。</p>

“二小姐，夫人没有请安的要求，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咱别去了。”</p>

苏窈将小谷递给她的汤婆子揣在手里，义正言辞道。</p>

“别的姐姐不去就算了，我自己想去，我喜欢去见母亲。”</p>

吧嗒吧嗒小碎步跑进冷风里。</p>

苏窈所在的厢房离主屋不远，都在一个院子里，路过不少丫鬟，朝她福身行礼，脚步不停，又开始一天的忙碌。</p>

清晨凛冽，又值化雪，寒气如棉针，从衣裙的缝隙中穿进温热的肌肤上，冷得苏窈直打颤，全身所有的热量只靠一个汤婆子取暖。</p>

她规矩地站在正屋院外，哪怕冻得脚趾僵硬，也不蹦跳挪动一下，小小的肩膀缩着，吐息间冒出阵阵白气。</p>

碧溪看不过去，急忙去正屋拉住个以往熟悉的小丫鬟，问道。</p>

“夫人还未起身吗？”</p>

小丫鬟嬉笑着道：“夫人作息碧溪姐姐您还不知啊，还得半个时辰呢。”</p>

碧溪又何尝不知，可二小姐在冷风中再站半个时辰，定要受寒起热的，那么娇小个人儿，初来乍到府里，得多难受啊。</p>

她咬了咬牙，从自己的箱笼里拿出前岁夫人赏她的皮裘，披在苏窈身上。</p>

又去求了碧鸢。</p>

碧鸢听闻大吃一惊。</p>

“我和二小姐说过，夫人没有请安的习惯啊。”</p>

碧溪苦笑：“谁说不是呢，我也劝了，二小姐非要来正屋请安。”</p>

碧鸢思量片刻，走进里屋，径直找上宋嬷嬷，提了此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