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pisode 19 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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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脖子一寸一寸低下，然后，和一群漆黑的影子四目相对。</p>

是孩子。</p>

那是一个又一个，早已死亡的鬼童。</p>

他们浑身焦黑，仿佛经历了极为可怕的大火，五官扭曲腐烂，让人分辨不清哪块是骨头，哪块是肉。</p>

唯独他们的眼睛。</p>

这一刻，这些从死去开始，就一直跟在池田萌奈身边的鬼童们，各自睁着只剩下眼白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池田萌奈。</p>

他们惊喜地说——</p>

“太好了，你终于看到我们了……回家，快带我们，回家。”</p>

“……”</p>

“…………………………”</p>

池田萌奈猛地睁大了眼睛。</p>

这一秒，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p>

整整三秒的死寂中，某个前黑手党干部默默换了一个姿势，捂住自己的耳朵。</p>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有先见之明的举措。</p>

因为就在第四秒——</p>

“啊啊啊！鬼、鬼！！！鬼！！你们不要过来！！鬼——！！！！！”</p>

女人的尖叫如指甲挠过黑板，瞬间在夜空下爆发出极具穿透力的凄厉噪音。</p>

饶是太宰治早有准备，还是被震得当场一抖，距离耳膜破溃只差一点点。</p>

“滚！滚！不要过来——滚开！”</p>

骤然撞鬼的冲击，让池田萌奈彻底失去理智。</p>

她惊恐地对着鬼童连开数枪，在发现子弹虚空地穿过鬼影，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后，女人干脆调转枪头，瞄准太宰治。</p>

“都是你！全部都是你的错！这些都是你的诡计！”</p>

“去死！去死！”</p>

极致的怨恨与恐惧扭曲了池田萌奈的面孔。</p>

这一次，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径直对准太宰治扣下扳机！</p>

呯——！</p>

硝烟的子弹激射而出，以极为可怕的高速朝着太宰治疾驰而去。</p>

然而，太宰治没有躲。</p>

他像是乐于拥抱死亡，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甚至欣然地勾起嘴角。</p>

“……啧！麻烦的找死鬼！滚开！”</p>

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咒骂插入，同样浑身裹着绷带的青年瞬息出现在太宰治身边。</p>

他毫不客气地抬起脚，用力踹在太宰治的腰上，把人一脚踢开。</p>

“叮！”</p>

子弹与特质的镰刀相撞，在空中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p>

“你也是！给老子——安分一点！”</p>

在拦下第一发子弹后，扎克挥动起巨大的镰刀，如同顷刻骤至的死神，冰冷的刀背对准池田萌奈的额头，更加不客气地狠狠敲下！</p>

“duang——！”</p>

一击命中。</p>

池田萌奈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白一翻，‘哐当’倒地，彻底晕死过去。</p>

不愧是往生堂唯一可靠的成年男性，只需三秒，轻松解决麻烦。</p>

除了一点——</p>

“嘶——欸疼疼疼！”</p>

夸张的呼痛声从旁边传来，太宰治倒吸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后背还印着一个标准的44码大脚印。</p>

“扎克君，胡堂主是让你来保护我的吧？”</p>

刚刚那一脚怎么回事？绝对带了一点私人恩怨！</p>

“嗛！”</p>

某个靠谱的成年男性咂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但在嘲讽黑心卷毛以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收尾要做。</p>

比如——</p>

“骗子、骗子、骗子！”</p>

随着池田萌奈失去意识，围绕在她周围的鬼童两眼一厉。他们像是终于意识到女人是个骗子，永远不会带他们回家。</p>

在不断攀升的怨气中，鬼童们的指甲开始伸长，眼看着情况即将失控……</p>

“喂！小孩别蹚乱七八糟的浑水！”</p>

扎克皱起眉，飞快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玩具小熊，丢在了其中一名鬼童的脚边。</p>

“这些拿去，老实一边蹲着，等老板来给你们送行！”</p>

在说完后，扎克又往藏身处走去，迅速从后方提溜出一袋子的东西，扔给这些小孩。</p>

“这是……”</p>

太宰治垂眸扫了眼袋子里的东西，随即，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p>

“不愧是胡堂主，想得真周到。”</p>

这些袋子里的东西，都是一些旧玩具。</p>

一条柔软的小毛毯、一只耳朵微微褪色的小熊崽、摁一下会叮铃作响的风铃、屁股后面贴着一个ok绷的变形金刚……</p>

尽是一些早已用旧的玩具。</p>

但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太宰治依然能从上面发现不少小心保存，甚至重新保养、小心擦干的痕迹。</p>

与此同时，另一边</p>

在看到这些旧玩具时，鬼童们周遭的怨气仿佛被压制般，骤然一清。</p>

他们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玩具。</p>

几秒后，鬼童们慢慢蹲下身，各自捡起自己最熟悉的那一个。他们眷恋地把脸凑上去，轻轻蹭了蹭。</p>

“妈妈……”</p>

“是奶奶、有奶奶的气味。”</p>

此刻，这些旧玩具属于谁，又是谁让扎克联系家属一一收集来的，答案已然不言而喻。</p>

重新安静下来的孩童中，只有一个四岁的幼童没有动。</p>

他迷茫地四下张望了一圈，在看到远处的太宰治时，两眼惊喜地一亮。</p>

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小小的男孩跑到太宰治的脚边，伸手抓住他的裤腿，仰起头结结巴巴地开口，</p>

“姐、姐姐——爸爸，姐、姐姐……”</p>

突然就变成爸爸和姐姐的太宰治：“……”</p>

某个年方十八的前黑手党嘴角一抽，三秒后，他扭头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扎克，笑容和善，</p>

“扎克君，请问胡堂主呢？她一定也需要帮忙吧？”</p>

可惜，靠谱的扎克向来听不懂复杂的潜台词。</p>

他直接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回道，“那家伙能打得很，用不着你瞎好心。”</p>

“还有，比起关心别人家的老板——”</p>

扎克说到这停顿了一秒。</p>

他两眼盯着太宰治鬓角的位置，片刻后，扎克危险地眯起眼睛，手指在自己的耳朵处敲了敲，</p>

“喂，黑心鬼，你耳朵里戴的是什么东西？监听器？”</p>

“……”</p>

太宰治安静一秒。</p>

第二秒，他镇定地取下右耳的耳机，递到扎克眼底，微笑地表示，</p>

“不，是音乐。”</p>

“是我最近很好奇的一首‘歌’，你要听一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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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