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曲长缨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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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东宫。</p>

李承赫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往谢绾的宫殿迈去。</p>

衣襟上是未泄尽的、和众臣夜谈的煞气。</p>

眉眼中，却有柔色一闪而过。</p>

他一边往殿中走去，一边问道，“谢绾可曾用晚膳？都吃了些什么？”</p>

宫女犹豫地开口，“回殿下，谢姑娘不在东宫。”</p>

李承赫脚步停住，心头蔓延起一丝连他都意识不到的惶恐。</p>

“去哪儿了？”</p>

宫女恭声道：“五公主相邀，去了御湖旁边赏月品蟹。”</p>

知道她的去向后，李承赫那丝不安才淡去，眼底浮出些宠溺。</p>

“去将那几壶陈酿玉雪取出来。”</p>

吃了蟹容易胃寒，他带些酒过去也可为她暖暖胃。</p>

……</p>

酒至半晌，蟹宴已酣。</p>

歪的斜七斜八的五公主，拍着谢绾的肩膀，声音尽是期待。</p>

“谢姐姐，你不是说今日要给我们看更好玩的东西吗？”</p>

“是什么啊，这会儿能说吗？”</p>

斐香衾也喝的晕乎了，“不许藏拙，我知道你身手好。”</p>

未有斐玉珩仪态尚在，看了谢绾一眼，温声道：“谢姑娘也喝了不少，不如下回吧。”</p>

“不必。”</p>

谢绾笑着起身。</p>

这点儿酒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p>

想当年，她在扬州一人能喝趴十个大汉！</p>

恰在此时，一个宫人捧着长匣子走过来，“谢姑娘，您要的东西。”</p>

长匣打开，谢绾从里头抽出那簪缨长枪，笑着横在身后，看向桌上神色各异的众人。</p>

“谢某的舞枪在扬州也是一绝，曾有那酒楼开价一千两银子一天让我去暖场，我都断然决绝。”</p>

“要知道，此舞只赠知音人！”</p>

“好个知音人！”五公主鼓掌，眸光灼灼，“我们都是你的知音人！”</p>

谢绾笑得明艳，眸中隐现一抹永逝的张扬。</p>

“既如此，谢某舞一个节拍，诸位便饮一杯薄酒，不醉不归如何？！”</p>

“好！”五公主拍桌，豪气云天！</p>

“我先饮一杯为敬！”</p>

举杯，一饮而尽。</p>

谢绾笑着抬枪，足尖越入平台。</p>

“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p>

她诗文落下，长缨刺出，在空中勾横一道银亮的弯光，整个人如鹰起惊凫，明艳夺人。</p>

“好！”</p>

斐玉珩眸光骤亮，立刻饮了一杯。</p>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登高缚苍龙？”</p>

她轻纵跃身，在空中回旋，长枪从肘下探出，如飞弓走刃，锐意澎湃。</p>

“喝！”</p>

“走笔国脉微如缕，长缨试取骊山母！”</p>

谢绾白裙飞扬，发丝如墨，长枪留恋臂间，与裙角缠绵，似三月的冷风，柔媚又含霜。</p>

“喝！”</p>

……</p>

一曲长诗一段舞。</p>

到后来，谢绾身上的伤口已崩裂开来。</p>

白衣染血，长枪当舞，万顷湖泊，残荷为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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