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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睫挂着晶莹泪光，白皙肌肤上道道肆虐的红痕鲜明夺目，像是无声的邀请。</p>
萧承祐有力的胳膊将符泠纤细的腰肢环起，垂眸注视着面前被潮红染满的双颊，电光火石之际，唇在半空中悬停。</p>
“你……愿意吗？”他忽然沉声问道。</p>
符泠有些费解地睁大眼，随着睫毛轻闪，眸底的湖泊也随之漾起波撷。</p>
“自然是愿——”她正要回答，唇瓣却被他的指骨抵住，“是你自己。”</p>
萧承祐眉心微蹙起来，声音带了几分乞求：“如果没有千金草，你也不是世子妃，甚至如果没有沈昭，你愿意和我……”</p>
声音颤动得太厉害，以至于末尾的音节淹没在急促的呼吸声间。</p>
他不想、也不敢问出那个问题。</p>
符泠究竟有没有心？</p>
如果有，她的心会偏向谁，又有几分位置是装着他的？</p>
这问题太不切实际、也太奢望了。</p>
他不愿与符泠的情事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若她只是将自己视作交易的筹码，如果她并不打心底情愿……</p>
这样强迫施加于她的行为，只会令他感到无尽的惭愧。</p>
符泠的神色闪过刹那的茫然，了然萧承祐话中之意后，似乎停滞了起来，不过多时，她清润的眉眼间浮上一层挣扎之色。</p>
长久以来，她早习惯了假以辞色，似乎明哲保身、乃至不择手段地博取名利是她所求的一切。</p>
可她自己的心，却好像沉寂在火山灰烬中，永远不见天日。</p>
萧承祐的问话，却倏地撬动了一个边角，只是淌出少许熔岩，便能以排山倒海之势使她的整颗心被滚烫灼热侵袭。</p>
符泠咬着唇，几乎不可遏制地回想起小时目睹的一切——</p>
父亲的冷漠旁观、自私残忍，母亲的曲意逢迎、苟且求存，还有她在其中努力周旋却无甚作用的小小身影。</p>
自小到大，她从不相信在话本之外会存在什么真挚的感情，她不屑、甚至有些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拥有感情。</p>
她太害怕受伤。</p>
母亲身上流淌的无数的血泪是符泠启蒙的课业，她惯是融会贯通，早已领悟真谛。</p>
可如今，符泠望着萧承祐诚挚的眉眼，刹那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嘈杂叫嚣着，混乱不堪。</p>
他为她毫不留情将欺辱她的符家侍从斩于刀下的冷冽目光、春狩纵马疾驰向她奔来时恣意张扬的神采，山洞里他被火光映得温情脉脉的眼眸，他无数次拭去她眼角泪滴的指节、还有那双时而冰冷如霜、时而热情似火的双唇……</p>
似有什么在那灰烬中萌芽，挣扎着焕发出勃勃生机。</p>
符泠眸光闪动着，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仰起头，如悬崖边啄吻野花的雀儿，小心翼翼地衔住了萧承祐的唇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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