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004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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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启程，新的开始！</p>

翌日晨间，宝园很早便醒了。</p>

昨晚入睡前，祖母说起馋云记的豆浆和油煎饼了，宝园今日特意早起去了西街。</p>

“宝园，早。”</p>

“杜婶，好！”</p>

“宝园，怎么这么早？”</p>

“冯伯伯，早，祖母想吃油煎饼了，我去趟云记。”</p>

……</p>

青石镇很小，镇子里的人大多亲厚熟络。</p>

宝园年纪不大，性子又讨喜，还会替镇子里的老人念信，写信，也会临时帮街坊邻里照看家中的孩子，在青石镇，喻宝园的人缘一直很好。</p>

镇子里都知晓“他”与老太太相依为命，既要照顾失明的祖母，还要在镇子里的学堂做老夫子的助教，替老夫子打打下手，做做琐碎活计营生；抽空还要帮清风书局抄抄书册，挣些贴补—— 孝顺，讨喜，好看，还勤快！</p>

镇子上谁不喜欢这样的喻宝园。</p>

所以乡邻对祖孙两人一惯都是亲厚的，也多照顾。</p>

这一趟从西街买了豆浆和油煎饼回来，喻宝园见婉珺来了家中。</p>

“婉珺！”语气中都自带亲厚，“我正好去了趟云记，买了豆浆和油煎饼，快尝尝，我排了好久的队！”</p>

“不用了，我吃过了，这趟来，是专程给老太太送药的。”婉珺伸手将手中的药盒递给她。</p>

喻宝园接过，另一只手顺势挽起她胳膊。</p>

两人间的亲密可见一斑。</p>

“我明日去趟医馆拿就好，还让你多跑一趟。”喻宝园感叹。</p>

“宝园，我原本也正好有事来寻你！”婉珺脚下驻足。</p>

喻宝园好奇看她。</p>

婉珺故作神秘，一点点凑近，“宝园，大好事~”</p>

宝园看着她，心底隐隐有些激动，婉珺的性子才不会凭空说出“大好事”这样的字眼。</p>

宝园喉间轻轻咽了咽，小声问起，“怎么了？”</p>

婉珺悄声道，“我哥过两日刚巧要去趟曲城送货，去曲城的途中就要路过蓝城。你不是想带老太太去蓝城治眼睛吗？青石镇到蓝城有月余路程，我哥刚好能送你们一程，一路上诸事就有照应了，老太太也能宽心！等到蓝城，还有哥哥的熟识在，哥哥也能托人帮忙在蓝城寻处安稳的落脚处。你说是不是大好事?”</p>

宝园目露惊喜，“真的?!”</p>

她昨日同祖母说起的时候，自然都是捡好的说，但真要细下思量，很多事情都要提前准备，哪能那么容易周全？婉珺说的，无异于雪中送炭，解了她的燃眉之急。</p>

见婉珺点头，宝园眼中的激动溢于言表，“婉珺，大恩不言谢!”</p>

婉珺笑道，“早前家中有事也是请你帮忙照看芝芝的，我嫂子一直想着怎么还你人情呢，这次听说有去曲城的活计，就让我哥赶紧应了下来。时间紧，大后日就要出发，这次要在那边呆那么久，冬衣什么的都要备着，你可要赶紧收拾了，不然真赶不上了。”</p>

宝园拥她，“好婉珺~”</p>

婉珺环顾四周，幸好没旁人看见，“宝园！”</p>

婉珺这一提醒，宝园也赶紧捂住心口，“一时激动，都忘了！”</p>

忘了她现在是“男子”扮相！</p>

婉珺继续叮嘱，“出门在外，可不比在青石镇中，你自己还带着老太太，悠着些。知道自己是姑娘家就好，别处处逞能。”</p>

宝园‘撒娇’，“放心吧，我知晓的，处处小心，不逞能！”</p>

“我才不信。”</p>

婉珺说完，宝园笑开。</p>

“大后日就走？”宝园同老太太说起的时候，老太太怎么也没想过会这么快，昨日才拿定的主意，后日就要走，老太太担忧，“会不会太仓促了？”</p>

宝园一面替祖母梳着头，一面应道，“是有些仓促了，但这两日加紧些也来得及的。主要是这一路上有洛子哥在，有个照应，比我们自己单独去蓝城要强多了，路上也安稳些。”</p>

庄老太太颔首，这倒也是。</p>

宝园似是想起什么，顿了顿，还是同祖母说起，“其实，今日婉珺特意没提，但我知道她嫂子还有月余就要临盆了。照说这种时候洛子哥不该接远活儿才是，这次恐怕是特意想着送我们一遭才去的。”</p>

老太太也反应过来，“那怎么好。”</p>

生孩子可不是小事，洛子若是不在……</p>

老太太微微皱眉，“这人情太大了。”</p>

宝园自然明白，“我问过婉珺，但婉珺是说这是她嫂子的意思，洛子哥和嫂子商议之后拿的主意。以洛子哥和嫂子的性子，怕是想改日子都行不通。”</p>

喻宝园轻叹，“当初芝芝掉进井里，我正好路过将人捞了起来，当时嫂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应当是一直记在心上。虽然这些年，洛子哥和嫂子一直都在帮衬咱们，但估摸着心里没放下，倒是想着这一回将人情还了。”</p>

喻宝园这么一说，庄老太太也回过神来，“那这人情咱们也不能白要。”</p>

宝园放下梳子，低头看向镜子里的祖母，温声道，“我想好啦！等这次从蓝城回来，一定好好谢谢婉珺他们一家。”</p>

庄老太太这才莞尔颔首。</p>

……</p>

接下来的两日，宝园片刻都未闲着。</p>

这一趟去蓝城治病，少则半年，那就是要横跨夏秋冬春四个季节。</p>

手头原本就不宽裕，都要留给祖母看病，还有做路上的盘差，置新衣裳是不够了，旧衣裳还得带够。但洛子哥这趟是去曲城送货的，届时车上的货物肯定不少。她与祖母是顺道，也不能多带。</p>

一整日，宝园都在不断得做加法和减法。</p>

添了减，减了添，光是整理包袱就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才装了两个包袱。</p>

等这些都收拾妥当，宝园去了趟学堂。</p>

在蓝城这处至少要呆上大半年，如果不顺利，兴许还不止，开学肯定赶不回来。</p>

她不在，夫子这处要提前准备人手。</p>

青石镇这样的小地方，能识字，给夫子做下手的没多少，夫子找人替她也要时间……</p>

应当先同夫子说一声的。</p>

只是夫子听她说话时，全程板着脸，不苟言笑，喻宝园既心虚又忐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