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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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说不清楚看到这一幕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的长子和幼子应是站在她身边才是。原以为温氏那命格流言之事她会成为一颗废棋，倒是没想到她化险为夷后，还能如常的出入承明殿，这废棋隐隐又成了活棋。</p>

先前萧元炽利用那道士的谶言险些让她们母子之间撕破脸，她虽有心缓和，可萧元炽却反应淡淡。</p>

此时有沈氏和勋贵女眷们都在，自是不能让她们看出她和皇帝母子之间有嫌隙。</p>

梁太后慈爱地看向瑞王，“禹儿，快到母后身边来，让母后看看有没有伤到。”</p>

瑞王慢慢松开温夫人的裙子，看了一眼皇兄，迈着小步朝梁太后走过去。</p>

梁太后揽住瑞王细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受伤的痕迹，只有衣裳上染了些脏污，见他精神瞧着还不错，放心了下来。</p>

她略有深意地看温眠一眼，便笑着对萧元禹说：“温氏有功当然要赏。当初你生病也多亏了她的照顾，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自是少不了，不若再封她一个正八品掌籍在你身边做个女官，既能名正言顺的照顾你，也能盯着你多读点书。”</p>

瑞王听到母后给温夫人封了女官而且还能留在他身边很是开心，可母后又说以后要温夫人盯着他读书，他又苦着脸了，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高兴的！</p>

梁太后这才看向萧元炽，语气温和：“皇帝你觉得如何？”</p>

萧元炽笑了笑，“便依母后所言。”</p>

温眠身边的贺姑姑小声提醒，“夫人，快谢恩。”</p>

温眠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身子僵硬地抱着孩子行了一礼，“谢太后娘娘、陛下圣恩。”</p>

外人瞧着这一幕，谁不说一声陛下和太后之间母慈子孝。而那温氏也是好运道，一个寡妇有了品级，还是亲王身边的女官，这身份也不一样了。</p>

沈南则刚刚安抚了受到惊吓的妹妹，也朝那边看了过去，原来那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便是瑞王口中时常提到的温夫人。</p>

比他想象中的年纪要轻，瓷白的脸颊上沾着血渍，浅色的衣襟也被血色浸透，那模样看上去是有些狼狈。</p>

众人的各色目光都在盯着她，而她似乎还未曾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抱着襁褓仍然微微颤抖，又努力站直，垂着眼睫，让人无端想到了雨中枝头颤抖的芙蓉花。</p>

沈南则忽然皱了皱眉，移开眼，见姑母沈太后往陛下那边走过去，他也跟随在身边。</p>

沈太后早就对梁氏那装模作样的做派很不以为然。</p>

她直接向萧元炽问出她最为关心的问题：“皇帝，这刺客是怎么回事？去行宫的路上还会安全吗？”</p>

萧元炽神色沉静：“朕过来便是告诉两位母后，刺客是白莲教的余孽已全部伏诛，赵、刘两位将军已领兵前来接应了，还需辛苦母后启程赶路前往离此处最近的驿站歇息。”</p>

梁太后也跟着问道：“皇帝的意思是，我们还是继续去行宫，不返回京城了？”谁知道这路上还会不会有刺客呢？梁太后此时去行宫的兴致已经没多少了。</p>

萧元炽抬了抬眼说：“若母后担心，朕也可派人护送母后回京。”</p>

梁太后语塞。这种情形之下她怎可独自回京？萧元炽这是在说什么混账话！</p>

一旁的沈太后揉了揉眉心，沈南则见陛下不打算再解释，无奈上前安抚梁太后：“太后娘娘，此去行宫路程已大半，继续去行宫是最佳的选择。那些刺客不过是些余孽宵小不成气候，娘娘不必过于担心。”</p>

若是这等小刺杀便让这浩荡的队伍调转回京城，那不仅滋长余孽的气焰，甚至远在藩地的藩王们也都会看笑话。</p>

梁太后还想说点什么，张嬷嬷拉了拉她。</p>

沈太后听了沈南则的话，思索了一番也想到了关键，她对萧元炽点了点头，“那便听皇帝安排罢。”</p>

梁太后脸色不太好，萧元炽又让她在沈氏面前失了颜面。她拉住瑞王的手，语气生硬：“禹儿受到了惊吓，今日便和我一起。”</p>

这回萧元炽倒没阻拦。</p>

待两宫太后离去，周围的女眷们都在侍从的安排下各自回散了。</p>

留下来的沈南则神色凝重低声说：“陛下，臣查看了几具刺客的尸体，虽后背都纹刺着白莲教的标记，可那身手和牙齿里藏着的毒囊更像是蓄养的死士。</p>

萧元炽笑了笑，“不过才冒了个头，还不急……”</p>

突然他停下话语，看向一侧。有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在靠近，是温眠。她不曾与其他女眷一起退下去休息，反而在不远处踌躇。</p>

“温夫人怎么不曾下去歇息？”萧元炽问道。</p>

他前不久才动了剑，此时眼睛刺痛，视物模糊，看不清楚温眠神色，只觉得气氛怪异，隔了会儿才听到温眠低声说：“……无事，民妇……”</p>

沈南则也看了过去，撞见一双含泪的双眼，那位温夫人看他的眼神异常复杂，似是近乡情怯，又有无限悲切期盼，让人莫名的心悸，似乎能被那种情绪感染。</p>

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温夫人，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他？</p>

萧元炽骤然出声：“自远，你先回沈太后那边，容后再议。”</p>

沈南则压下疑惑，拱手道：“是，陛下。”</p>

萧元炽侧身而立，朝那边走了几步：“温夫人，可是有话要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