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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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走到院子里，看见上面的几具尸体早已经处理干净，连着地面都被勤劳谨慎的族人打扫一遍。</p>

大家根据族老们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事。</p>

男人们从牲口、板车上卸东西，两个有照顾牲口的庄户老把式，拉着五只牲口到一边的牲口房喂它们喝水吃草。</p>

这人累马乏的，还是得把牲口伺候舒坦先。</p>

受伤的人统一安排在正堂里，底下是找来的破草席以及自家的被褥垫着。八叔公带着儿子来回处理伤员，半大不小的娃们在一旁帮着跑腿。</p>

“最小那些已经在东厢房睡下，你们记得留个人看着，这里荒郊野岭，狸猫野物可不少。”五叔公站在东厢房门外，跟几个比他年轻些的老头子叮嘱道。</p>

“放心五哥，我们几个老家伙别的帮不上什么忙，这夜里看娃娃，帮着干些轻活，一点不让大伙操心的。”其中一个摆手应道。</p>

另一个手里已经拿着一把茅草的说道，“我们搁着搓搓草鞋，明儿赶路，得磨破不少。”</p>

五叔公点头，又往外走，看见正过来的林泽，朝他招手，“泽哥儿，你爷找你，往后院那边去。”</p>

“五叔公。”林泽一听老爷子发话，脚下立刻有了方向，握着长枪，哒哒哒往后院去。</p>

五叔公在他身上看去，不禁说一句，“还有点他爷爷的威风。”</p>

旁边的几个老头子笑着附和。</p>

后院很大，除了一口井，还有一排排专门给官府差人住宿的房间。老爷子领着原先那一队人，正在东北角的茅房附近徘徊。</p>

林泽一个不甚，那臭味直冲脑门，脸都绿了。</p>

手里的长枪一抖，赶紧用袖口捂住口鼻。</p>

“拿锄头来，往这挖。”老爷子小声同身边的几人说道。他半蹲着，一点没闻到臭味似的，在茅房侧面的干柴堆指去。</p>

四人两两相望，不敢多说，一人去取工具，其余三人先把干柴搬走。</p>

后院其余族人不时往这边看来，他们也好奇族长怎么就盯着茅房呢？</p>

三叔公在安排前院的事，五叔公管伤员，八叔公在后院主持人手干活，没人是清闲的，就连林郁盛都在连夜赶制公文。</p>

那是后天要进乌什县城用的文书，他们这些人要去补充物资，手头没有官府出具的证明可进不了城。</p>

柳头县管这个的官正是老爷子，他将官印交给儿子，抓紧时间办好文书，否则进出城门都是个大问题。</p>

柳头县虽被蛮夷攻破，可下一个大城池离着不少时日，不见得知晓情况。柳头县那边还有很多人没有走，仍留在家里等待朝廷援兵。</p>

“爷，这是挖什么？”林泽脑子还算够用，虽然不懂，但依老爷子的为人，断然不会随意折腾人，弄些无聊的把戏。</p>

老爷子罕见地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孙子的问题，“你帮着一块搬。”</p>

林泽不是个娇气的少爷，他立志要在乱世中活出个人样。</p>

适应这一阵，直接放开捂着的衣袖，把手里的长枪给老爷子拿着。</p>

哼次哼次就干起活，竟也不必那几个当差的慢多少。</p>

这几人与林泽都是比较熟的，他们经常来族长家，对这个很有出息的读书郎打心底敬重。</p>

他们靠着族长的关系，进了衙门，对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农家来说，已是一步登天。</p>

那半人高的柴垛，很快就被清理出来。</p>

老爷子走进去，又沿着茅厕边沿查看，双手在泥里有技巧地探索。很快又锁定一个更具体的位置，让拿锄头回来的小子往下挖。</p>

“碰到硬实的东西就住手。”老爷子退出来，只说这一句。</p>

地方挤，林泽主动提议，“我们五个轮流来，大家都能缓口气。”</p>

几人看看族长，见他没说话，就照着林泽的话办事。</p>

他们把地锄到约莫半米深，果真有一道坚硬的东西挡住，甚至有低沉的回声。林泽瞬间就有一个猜想，这下面是个地窖之类的东西。</p>

四人皆是惊奇地紧着那露出来的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块东西，就连后头的八叔公都忍不住凑过来看。</p>

林老爷子举着火把，用手把面上的泥土擦去，定睛细看，判断道，“是大石块，你们慢慢弄，那石块撬起来。”</p>

“大哥，是个什么玩意？”八叔公忍不住开口，众人皆支起耳朵听。</p>

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个愉悦的神情，在诸多烦心事中，总算有那么一件令人感到慰藉的好事，“应是密室，这里当差的衙役偷摸存的东西。”</p>

说完，不管其他人信不信。</p>

跟着老爷子最久的林郁生心里隐约能猜出点什么。</p>

林泽眼睛一下子睁圆，这玩意都知道？</p>

那得是什么好东西？</p>

大伙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挖地的手挥得更精神了。院子里干活的人好像涌进一股力气，手脚麻利得不像是有伤在身。</p>

很快，完整的一大块石头露出来，老爷子亲自用枪头在特定的几个点用力撬一撬，像是在试探什么。</p>

“没问题，拿锄头弄开。”老爷子招手，喊人帮忙。</p>

话刚落下，林泽几人异常激动地走近，连着院里干活，甚至外头听闻动静的族人都悄么进院子，伸长脖子往茅房这个角落看。</p>

石板弄开，是一个地窖口，林泽当即趴在地上，往里面伸进火把看去，隐约已经看见里头有好些麻袋。</p>

“爷，有东西。”林泽急急说道，他第一次干这个，有种玩盗墓笔记的隐秘快感。</p>

老爷子一拍手，当即安排人，“小三、小五、小十你们三下去把东西弄上来，十一你和泽哥儿在上面接。”</p>

“是。”众人齐声应道。</p>

等待的族人听闻这等好消息，不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p>

大伙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但就是觉得官家的地方藏的东西还能差？</p>

当第一袋东西抓在手里，林泽隔着麻袋感觉出，那毫无疑问是一袋粮食。</p>

八叔公急切地想要打开袋子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老爷子看向外头狼狈异常的族人，“林大、林二你们过来搬到院里，一起瞧瞧。”</p>

林大林二是跟族长儿子林郁盛同辈的人，见族长这时候想到的是他们，不由挺直胸膛，从人群里出来，轻轻松松把这袋子弄到院中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