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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成懵了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出去买东西还是做什么?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需要现在就去?等忙完了交接的事再去不行吗?或者我帮你出去买。被因小失大,耽误正事。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p>
赵星源心怀愧疚,知道这件事自己不占理,但做了决定。哪怕没有理直气壮,也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没有回旋的余地:</p>
“不是。父亲,是我准备离开寨子,去外面生活、工作,以后……可能只有节假日才回来探望。”</p>
“混账!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赵金成气的一拍桌子,恐族长不悦,吼完儿子,忙又去给族长赔着笑脸:</p>
“我看这就是好事多磨,族长,您消消气,别跟个小孩子计较。是不是邪祟知道族长新旧交替,特意来为祸人间,第一件事就是乱新任族长心智。”</p>
“我没有气恼,大成,你也不必担心。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有什么不满,也会以大局为重。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通灵之便,解决个人恩怨。”若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还当什么族长。</p>
到底是过来人,立即一针见血地问到实质上:“你之前一直在寨中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离开?是发生什么事了,若是我们能帮到你的,一定尽力帮。就算我们做不到的,还有神祇和宿命。”</p>
“就是啊,还是族中谁惹了你,让你不愿意继续待在寨子里。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在同辈中,一向数你最懂事、顾大局。不是那眼皮子浅,斤斤计较的人。”赵金成急得满头冒汗,拎起民族服饰长袖一角,擦了擦额头。</p>
对儿子自然又是一阵语重心长和耳提命面:“你若是不当族长,你早说啊。当初培养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手把手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带你一场场驱魔、主持祭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p>
赵金成真觉着儿子是被鬼迷心窍了,因知子莫若父,小星从来不是这等关键时刻掉链子、不可靠的人。</p>
“父亲,族长,我喜欢上一个姐姐,我想跟她在一起。”赵星源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布、让他心动的月亮,既不担心追不到姐姐,被人嘲笑自作多情。也不怕追到后被抛弃,被人讥讽太笨被玩弄。如果那个人是姐姐,被她玩弄感情也没关系。</p>
只是担心自己的喜欢,会惹姐姐厌恶,给她造成困扰。不然他恨不能写在朋友圈,在任何能表达喜欢的公开场合,向全世界宣布对她的迷恋。</p>
但此刻都是在本族人面前,诉说爱慕,想必不会打扰到她。也不会影响她,真好。</p>
“是哪家的姑娘给你迷成这样,她姓什么,你说出来就好了,族长又不是和尚、不能成亲。回头我去给你提亲,看他们是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赵金成从来不是那等不讲理的封建家长,对儿媳妇儿没有任何要求和期待,甚至不指望她赡养老人,只会考虑自己能给予小辈什么。</p>
“至于她什么样貌、性格、学历、人品……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喜欢就行。哪怕难看,你觉得好看就行。哪怕人品差,你愿意给她兜底就行。哪怕不孝顺,我们能顾好自己。哪怕性格不好,你愿意宠着就行。你自己娶媳妇儿,又不是我们娶媳妇儿。”</p>
赵金成愿意竭尽全力去帮儿子达成心愿,不管那姑娘要房要车还是要彩礼,赵家都愿意按照世俗的方法,尽可能满足所有要求。而不是指责亲家卖女儿,指责儿媳妇拜金。前提是,儿子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地、撂挑子不干了啊。</p>
“你现在年龄小,又是刚刚情头初开的时候,不懂事,我不怪你。但做事不要冲动,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也是可以共存的,不是非得从中取舍。”赵金成真的不知道、儿子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p>
明明可以事业爱情双丰收,是两全其美的事,非要演什么苦情大戏。难不成,放弃自己的前途和半生心血,就能证明对那个女孩子的爱意,就可以讴歌他们伟大的爱情了?</p>
“小星,你跟爹说实话,是那个女孩子不允许你做族长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太不懂事了。爹跟你说,除了你当族长这回事,别的我都能接受。我可以接受她是残疾人,甚至我能接受你的女朋友是男人。只要你能继续当族长。”</p>
赵金成不是贪图做太上皇的感觉,而是做人要厚道。若是让儿子像寨子外的那些青年一样,卷学历,十年寒窗苦读,结果儿子高考当天放弃了,这顶多坑的是自己。儿子可以辜负自己的心血,也可以坑他自己,但不能辜负这么多人的心血。</p>
在寨子里,赵星源是全族的希望,他身上背负着使命。他若是在此时撂挑子,辜负的是族长和其他长老的心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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