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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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建造一间专门的炼制屋，实际上只是用几块木板隔出来一片空间而已。</p>

士兵们随便敲了几下就完活儿了，剩下的木板他们懒得拿走，直接扔在了维加这儿。</p>

维加干脆把这些摆放在角落，当成地板。</p>

接着又选个长度差不多的，在尾端扎上稻草，做成了一把扫帚。</p>

士兵们是肯定不会帮忙清理地面的，不过他们受了队长的命令，允许女巫自己清扫。</p>

理由是炼制药剂时周围保持干净阒然有助于提升药剂的品质。</p>

实际上只是维加受不了牢房内的脏乱，并且需要一道隔断为真正的地下炼制屋做掩护。</p>

尤安送晚饭来时，维加正在哼哧哼哧扫地。</p>

他并不知道女巫小姐和队长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只是听说一些同伴接到了要进入森林的命令，同伴们说队长指定了几样东西，这是在女巫离开红砖房后队长才做的决定。</p>

“队长恐怕逼迫女巫去做什么了。”士兵们私下里如此猜测着。</p>

所有人都知道那天晚上女巫是如何救下那几名罪民的。</p>

农场里的士兵都是平民，他们从未见过，或听说过有高贵的巫师会为平民说话，更别提会救下他们了。</p>

她的善良和智慧给每个人都留下了深刻印象。</p>

正因如此，大家才会默契地猜测，一定是队长逼迫了她，而不是她蛊惑了队长。</p>

一开始尤安也这么以为的，可当他正准备去红砖房时，却碰到了副队长。</p>

布尔韦尔说，晚上要带人和他们一起去采集。</p>

“你们之前在那附近遇到了鱼人对吧？”挺着大肚子的副队长颐指气使道，“到时候把具体位置给我指出来，我今晚要来会会这帮蠢鱼。”</p>

副队长又懒又馋，根本不可能主动离开农场。况且提起狩猎鱼人时，副队长满面红光，非常迫不及待。</p>

尤安这才发现，事情似乎不像他想象的那样。</p>

女巫小姐应该不是被逼迫着做什么，而是…和队长达成了某种协议似的。</p>

毕竟霍根这部分一直在付出。</p>

等看到牢房中竖起来的木板隔断和明显自由一些的女巫，这种猜测变成了笃定。</p>

尤安的视线忍不住追逐起那道身影。</p>

女巫小姐，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很多。</p>

将木盘放在一块稍微干净些的地面上，尤安自然而然的从维加手中拿过扫帚，“我来吧，我还没有感谢您之前请我吃的鱼。”</p>

沉重的镣铐真的不适合干活儿，维加手都快断了，不用看都知道腕上一定是血淋淋的。</p>

所以她也没有故作矜持，直接把扫帚交给尤安，真诚地说，“谢谢你，不过既然我们都是互相帮过忙的关系，应该算得上朋友了吧？可以不需要用敬语啦！”</p>

尤安的动作顿了一下，才慢慢道，“好的，维加。”</p>

维加坐在床垫上开始啃面包，镣铐往下滑了一点，露出果然开始渗血的手腕。</p>

她没太在意，在意也没用。等治愈药剂炼制出来后，她给自己涂上一点就行了。</p>

才刚刚这么想时，一道阴影忽然从头顶落下。</p>

维加仰头，发现是高大年轻的士兵。</p>

士兵从腰包里取出两块包好的布条，展开，绿色的粘稠物被涂在上面，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p>

“这是能止血的药草，”尤安的声音一直很稳，“您…你可以直接系在手腕上。请放心，布条是干净的，不会恶化伤口。”</p>

“！”维加惊喜极了，“真是太感谢你了！”</p>

她立刻放下盘子，接过布条想往手腕上绑。可试了好几次，都因为镣铐挡着没办法做到。</p>

金属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音。</p>

尤安呼出口气，扭头看了眼牢房的门，确认是关好的后，他放下扫帚，在维加面前单膝跪了下来。</p>

士兵没有穿锁子甲，能看见棉布衣下方挺直利落的肩脊线条。亚麻色的头发微微凌乱，和他沉静平稳的目光形成天然反差。</p>

尤安伸出手，近距离注视着维加的眼睛，轻声询问，“可以吗？”</p>

女巫犹豫了一瞬，老老实实把布条递回去。</p>

他接过，小心翼翼帮她系好。</p>

末了，他下意识打了个充满童趣的兔子耳朵结。小时候他妹妹阿斯提亚一受伤，他就会打这种结哄她开心。</p>

只是打完后，尤安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将延伸出来兔子耳朵塞进布条里，确保镣铐放下来后不会露馅。</p>

全程尤安都好好注意着，没有碰到女巫的皮肤。</p>

但距离有点近，维加闻到了一股皂粉的味道，和太阳晒过的干燥香。</p>

结束后，尤安立刻起身，拉开一段距离，“今晚我会再去采一点，明天这个时候来给你换药。”</p>

“我贫瘠的词汇量只知道说谢谢了，”感受着手腕上冰冰凉凉的酥麻感，维加双手合十，朝男人弯腰行礼，“真的很谢谢你，尤安。”</p>

尤安移开视线，重新拿起扫帚，“这是我应该做的。”</p>

那天晚上对他来说记忆同样无比深刻。</p>

当时林小姐站在月光下，美的仿佛是一场梦。</p>

聪明的女巫，坚强的女巫，善良的女巫。</p>

可他帮不了别的，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p>

入夜，采集工作即将开始。</p>

只是这一次，多了几个人。</p>

布尔韦尔大剌剌走在队伍中间，和维加肩并肩。</p>

他一边往嘴里扔野果子，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p>

“等一下都注意一点啊！”副队长大声警告着所有人，“把战场拉到远一点的地方，要是惊扰了女巫的工作，你们都会受到惩罚！”</p>

“是！”</p>

维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没睡好觉让她感觉肩膀上好像坐了个人似的，酸痛的不行。</p>

等到了地方，布尔韦尔果然带着人朝河的下游走去。</p>

一共五名士兵，身上带了大大的包，包里装着用香料腌制的野猪肉。</p>

片刻后，浓烈到刺鼻的香气飘散开来。</p>

这是一种钓鱼人的方式。</p>

鱼人是非常馋的种族，经常会在饭点时袭击村落，或是旅途中在野外歇宿的人。</p>

维加在采到差不多时，才听见了激烈的打斗声。</p>

可这天，布尔韦尔只带回两根鱼人的指爪。</p>

“该死！那些东西也太狡猾了！”副队长骂骂咧咧地甩了甩身上的水，“突然从水里窜出来，吓我一跳！”</p>

跟随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法说，实际上是布尔韦尔闻着烤肉味馋懵了，用佩剑割着吃的不亦乐乎，咀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以才忽略了那两只鱼人的靠近，被偷袭了个正着。</p>

不仅丢了肉，还只来得及切掉手指。</p>

第二夜，布尔韦尔带人再战。</p>

他将上次的失败归咎于吸引来的鱼人数量太少的原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