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入门弟子,也是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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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陈浪就准备告辞。</p>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称呼的问题上,又惹出了一点麻烦。</p>
“夫人,学生先走了。”陈浪对盛褚良的妻子说道。</p>
盛夫人皱起眉头,不悦的说道:“这孩子,喊啥夫人这么见外?喊师娘。”</p>
“师……”陈浪第二字还没喊出来呢,盛褚良就怒了。</p>
“不许喊师娘!”盛褚良拍着桌子吼道:“我不是他老师!他也不是我学生!”</p>
盛夫人也生气了:“你这老东西,越老越作妖。”</p>
“小陈怎么就不是你学生了?”</p>
盛褚良怒不可遏,“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再啰嗦,我……我……”</p>
盛夫人丝毫不惧,甚至还挺起了胸膛,道:“咋,你还想打我?来来来,朝这里打。”</p>
眼看着老两口要爆发“战争”,陈浪赶紧开口打圆场,道:“夫人,先生不认我,定有他的道理,犯不上为了这点小事儿,让你们夫妇不快。”</p>
盛夫人道:“小陈呐,这老东西近些年越发的神经了,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p>
陈浪嘴角抽搐,心想,夫人呐,你这话我可不好接。</p>
盛褚良道:“要不说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当我……罢了罢了,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p>
盛夫人哼了一声,倒也没再怼自己丈夫,喊来两个丫鬟,把饭碗餐盘收走,把饭厅留给二人谈话。</p>
“你坐。”盛褚良淡然道。</p>
等到陈浪坐下后,盛褚良叹了口气,道:“老夫不认你这个学生,并不是瞧不起你。而是当我的学生,没有好下场。”</p>
“老夫当年年轻气盛,惹下了诸多仇家。”</p>
“现在这些仇家,要么在朝野中身居高位,要么就是在文坛拥有极高名望。”</p>
“你写的一手好诗词,只要潜心考学,举人进士不在话下。”</p>
“可如果让我的仇家知晓,你是我的学生,即便你才华再怎么出众,秀才也就是你的极限了。”</p>
听到这里,陈浪心里嘟囔道:“先生呐,我就只想考个秀才,举人进士,不在我的计划之内。”</p>
不过这话决不能当着盛褚良的面儿说,否则以这老头的暴脾气,肯定不会再当自己的保举人。</p>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p>
“这几年,年轻的俊生如雨后春笋般涌出,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是我仇家的学生。”</p>
“即便我的仇家不针对你,这些学生也不会放过你。”</p>
“他们的见识、阅历、文化水平,都要远超你这个乡下农夫,如果将来你考上进士入朝为官,这些人随便挖个坑就能把你埋了。”</p>
“你不是我学生,或许还能得到一个外放的机会。你要是我学生,大概率就要死在京城了。”</p>
“老夫当你的保举人,还能推脱到县令的头上。但你要成了我的学生,对你是百害无一利。”</p>
盛褚良说完这番话,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道:“回去吧,好生温书,县试的时候,争取把前面的题都写满,莫要跟今天一样,全是空白。”</p>
“这段时间,你也别再登门了。”</p>
陈浪一开始真的以为,盛褚良不认自己,是瞧不上自己的出生。</p>
没想到还有这么深层次的原因。</p>
陈浪对这位老头的印象,也就此发生了偏转。</p>
或许他的古板、暴躁,都是伪装出来的。</p>
目的只有一个,不牵连身边的人。</p>
要不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文人,文人一旦记仇,大概率是要记一辈子的。</p>
同时文人的报复手段,也比武夫更加阴险。</p>
武夫要你的命,文人不仅要命,还要你的身前身后名!</p>
陈世美,多好一个男人啊,就因为得罪了同僚,成了历史上有名的渣男。</p>
潘仁美,多好的国师啊,就因为得罪了文人,上了大宋奸臣榜。</p>
所以盛褚良的考量,绝不是杞人忧天。</p>
“老师在上,受学生一拜。”</p>
盛褚良正在叹惋自己此生所受不公正待遇时,陈浪的这一嗓子,直接把他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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