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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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吗?”</p>
“殿下说过,我比你想象中的有勇气。”</p>
况且,也没什么好怕的。</p>
局是大燕布的,人是大燕放进来的,要是大燕还无法掌控局面,那实在是太无能了。</p>
霍翎相信端王的能力,也知道端王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就以身犯险的人,他敢亲自露面,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p>
所以,她也要去。</p>
这种收获远高于风险的事情,她当然要去。</p>
丝丝缕缕的暗香涌入鼻尖,端王没有饮酒,却疑心自己醉了。他沉默得实在有些久,久到让人觉得,他接下来的话语必是斟酌又斟酌。</p>
“阿翎,等燕西局势一定,你随我回京师吧。”</p>
霍翎抬手,抚过端王颊侧,动作仿佛情人间的亲昵,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殿下,我以什么身份随你回京师呢?”</p>
端王被她问住了。</p>
霍翎好像也不在意端王的回答。她为他理了理鬓角的发,温柔又体贴地递出了台阶:“殿下,你没有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p>
“此次行动需要保密,周将军那边能秘密调动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不知殿下介不介意我举荐两个人?”</p>
端王顺着她给的台阶答道:“将名字报给我,我会跟周嘉慕那边打好招呼。”</p>
“是孙裕成孙都头,和方建白方都头。”</p>
听到方建白的名字,端王微微一顿,却也没说什么,点头应了声好。</p>
许是因为霍翎那句问话,端王心情有些糟糕,没有再多停留。</p>
霍翎倚窗笑了笑,去对门找孙裕成,提前与孙裕成打了招呼。</p>
孙裕成既兴奋又犹豫:“可是校尉这边……”</p>
“我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需要时刻有人盯着。”</p>
霍翎劝了几句,又说会请人来照顾霍世鸣,孙裕成这才高高兴兴应下。</p>
另一头,端王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听亲卫说京城来了信件。</p>
“让周嘉慕来见我。”</p>
吩咐完这句话,端王进屋查看信件。</p>
信是端王妃派人送来的,内容不少,前面多是在写端王府的情况,中间又聊到两人的嫡子季渊晚。</p>
今年年初,景元帝顶不住满朝文武的劝说,同意从宗室挑选一个孩子养在宫中。</p>
被选中的,就是年仅六岁的季渊晚。</p>
这是宗室里独一份的殊荣,可以说,只要景元帝熬不住朝臣的劝说,松口将季渊晚过继到自己名下,季渊晚就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了。</p>
在信里,端王妃详细说了季渊晚在宫中的表现。末了,她问端王:如今刚打了一场胜仗,陛下也同意你回来过除夕,你何时动身回京?</p>
端王合上信件,问门口亲卫:“送信的人呢?”</p>
不多时,周嘉慕和端王妃派来的人一起站在端王面前。</p>
端王将自己刚写好的回信交给信使:“你回去告诉王妃,燕西局势不明,陛下同意本王回京过年,是陛下仁德。也正因陛下挂念,本王才更不能擅离职守。”</p>
等信使离开,周嘉慕疑惑道:“王爷,你不回京?”</p>
周嘉慕以为端王是担心燕西局势:“只要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顺利,就能再次重挫羌戎,你回一趟京师也是无碍的。”</p>
端王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身上的担子还不够重,连这点小事都关心上了。”</p>
周嘉慕哈哈一笑,连忙告饶:“王爷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p>
端王说出孙裕成二人的名字,让周嘉慕安排一下。</p>
周嘉慕想了又想,愣是没想起来前线将领里有这么两号人物:“这两人是什么职务?”</p>
端王蹙眉:“好像是都头。”</p>
周嘉慕:“……”</p>
要他说,明明是端王殿下身上的担子不够重。</p>
瞧瞧,连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都关心上了,还让他为这点小事专程跑了一趟!</p>
端王弯钩钓鱼的技术很好,羌戎最后还是咬住了他抛出去的带毒鱼饵。某天夜里,藏在榷场里的兵器和燃油全部被转移。</p>
周嘉慕顺藤摸瓜,不仅摸清楚了羌戎在常乐县的所有据点,还甄别出了几个投靠羌戎、为羌戎做事的官吏。</p>
这些官吏品阶不高,位置却十分紧要,羌戎能有几百号人混入城中,都是因为他们在帮忙打掩护。</p>
为了不打草惊蛇,周嘉慕暂时没有动他们。</p>
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行动前一日。</p>
这也是相太医给霍世鸣施展金针探穴之术的第七日。</p>
霍翎站在床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相太医拔出金针。</p>
相太医收好金针,为霍世鸣把脉,笑道:“幸不辱命,霍校尉体内的余毒都清完了。”</p>
霍翎上前一步,床上的霍世鸣依旧紧闭双眼,没有苏醒迹象:“相太医,我爹何时能醒?”</p>
“这一两日。”</p>
听到这个确切的答案,霍翎心中最后一丝担忧烟消云散。她再次向相太医道谢。</p>
相太医哈哈笑道:“霍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也是奉了端王殿下的命令。霍姑娘要谢就谢端王殿下吧。”</p>
霍翎抿唇一笑:“我送相太医。”</p>
相太医住的地方离端王很近。</p>
霍翎与相太医分开后,脚步一拐去找端王。</p>
她找端王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要一套崭新合身的亲卫服。</p>
届时她就可以扮作端王的亲卫,混进队伍里面。</p>
目的一达成,霍翎立刻告辞,端王开口挽留:“别急着走,留下来与我说说话。”</p>
霍翎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端王正倚着的软塌。</p>
她干脆站着不动。</p>
端王失笑。</p>
他今日并未束发,头发随意散在耳后,一身鹤纹月牙长衫,如闲云雅鹤一般。因坐姿比较随意,领口微微敞开,更添几分风流写意。</p>
“随我去城门直面羌戎都不怕,却怕与我坐在一张榻上?”</p>
“阿翎好伤人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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