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收拢人心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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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p>

齐承明突然醒了。</p>

说的明白一点，他晚上粥喝多了，想出恭。少年人悄无声息的撩开帘子，叫醒了小德子——不叫不行。小德子真是有先见之明，睡在这种地方，齐承明想偷偷自己下去上厕所都做不到。</p>

“殿下？”小德子揉着眼睛，夜色下的目光却是警醒的，“怎么了？”他的手下意识摸向了被褥里，那里摆着一根特地捡来的粗树枝，小太监对周围左顾右盼。</p>

“别紧张，我想正常出恭而已。”齐承明哭笑不得的说，小德子可能是头一次出宫走远路，这是担忧大半夜的有人行刺，或者有野兽袭击。</p>

先不提他绝对不会立危墙之下，自己一个人去出恭。就说周围这些兢兢业业轮班的禁卫军也不是好惹的，没见马车上刚有了异动，最近的一个兵卒就走了过来，这是观察情况的。</p>

“我们陪殿下一起。”小德子看着那个禁卫军，安全感是拉满的。</p>

三个人就这么在微凉的夜风里前往了营地旁边专门挖的更衣坑，远处注意到的几个禁卫军打了手势，又补了四个人过去跟着——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树上和坡下的哨子也改变了专注方向。</p>

其实，正经皇子本来是有夜香桶的，不该去这么危险的大众露天厕所上。但这一点……齐承明是真的尽力努力过了，还是做不到啊。让他被人伺候着上厕所，根本上不出来……哪怕人留在外面，一想到别人还要特地处理他的夜香桶，齐承明的耻感就嗡的冒上来了。他在宫里捏着鼻子好不容易忍到出宫，难道还要勉强自己吗？</p>

禁卫军们都往更衣坑过来了，一时间，正在更衣坑的一个匠户小子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匆匆了事，就远远退开了。</p>

他稚嫩的脸上满是努力遮掩的惊奇——</p>

阿父，儿子今天看到奇景了！皇子殿下和咱们一样，都是上更衣坑的哎！</p>

虽然平时他们根本没这种讲究，都是走到哪里在哪里上。二殿下却明令让他们统一到更衣坑解决。</p>

“……”齐承明的表情一言难尽。他辨认出了那张脸是一位姓赵的匠户的小儿子，本来还想趁机私下问两句了解了解情况呢，白天人多眼杂的。但是现在……想叫住人都没来及。</p>

他身为皇子，哪怕现在这批人都是他最亲近的从户和臂膀，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很大的啊。</p>

……他们敬畏他可以，但他却想尽多的了解他们的想法，性格，擅长方向，尽快摸清楚每个人。</p>

小德子观察到了殿下脸上那一瞬间的复杂，他若有所思，再回过头，就对没走远的匠户小子和不远处的禁卫军使了个眼色——小德子不清楚自家殿下想干什么，但如果他喜欢更平易近人的状态，小德子就帮忙照办。</p>

他猜，殿下也许是在宫里过得日子太差了，所以不习惯端起皇子威严。这不要紧，殿下是很英明的，之前赶人也很有手段，不需要他提就精准剔除出了那些人心浮动的墙头草，只要有这份心计和能力，殿下想怎么亲切都不至于纵得那些家伙翻天。</p>

……所以齐承明草草上完厕所后，再回来就见到了等在那里的半大小子。</p>

看年龄，匠户小子只比齐承明大了几岁。他有些惴惴不安的站着，不知道殿下喊自己要做什么。</p>

齐承明扔给小德子一个赞许眼神，他还在酝酿呢，准备路上这段时间隔三差五的就在私下找人聊天，好好熟悉一遍自己系统里记录的人才名单，这都是他的班底啊。小德子这就递梯子过来了。</p>

齐承明默默翻了一遍系统，从人才名单里找到了这个赵家小子的名字：“……是赵驹儿对吧？”</p>

不知道为什么，赵匠户家的小子没有起大名，只有一个“驹儿”的小名挂在名单上，可能是因为两人正面对面，这个名字微微发着淡光。小德子的名字和其他五六个陌生名字也在发光，只是没有赵驹儿的名字亮。那些估计是守在周围的禁卫军的名字了。</p>

赵驹儿的表情顿时受宠若惊了，不安的情绪减了大半，涨红的脸上剩下的全是激动了：</p>

……这么多人里面，殿下居然记得他的名字？！！</p>

他算哪个狗屁啊！</p>

“对，对……殿下，您有什么想问的，我——小的——一定好好说！”半大小子砰砰响的拍着胸脯，身板不同于刚才的佝偻小心，现在挺得笔直。他的眼神很亮，像是燃烧着激动又仰慕的火苗。如果齐承明现在让他去杀人，去做危险的事情，他一定也会毫不犹豫的提着武器就上。</p>

“放轻松，我随便问两句。你现在跟着你父亲在做活了吗？”齐承明安抚着，心里却在惊叹感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