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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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桓却进了主屋，他头发凌乱，脸上红潮未退，披着衣服向床边而来，胭脂忙起身，他往床上一坐，两人肩并肩挨在一处。</p>

淡淡的腥气传到胭脂鼻孔里。</p>

别是，打死了穗儿吧？</p>

“她伤的重吗？”胭脂声音有些发抖。</p>

紫桓没回她话，而是带着得意说，“我得了个方子，能强身健体。”</p>

“如果穗儿怀上孩子，你好好照料着。”</p>

他探寻地看着胭脂的表情，没有预料的吃惊、失望，他问，“你……不在意？”</p>

“都是咱们家的孩子，孩子少了会寂寞。”胭脂撩了下头发。</p>

她真正想说的其实是：不管是你的，还是别的男人，穗儿怀的，都是她自己的孩子。</p>

孩子，永远是女人的孩子。</p>

况且穗儿卖身入宅，她的孩子就是这宅子里的孩子，也是她胭脂的孩子。</p>

“我会照顾好穗儿和孩子。如果你真能叫她怀上的话。”</p>

胭脂趁机说，“你要没意见，我明儿就宣布抬她为姨娘了。”</p>

紫桓不听她说完，起身出去了。</p>

胭脂知道他不与穗儿睡在一起，叫珍珠挑了灯去瞧穗儿。</p>

穗儿的绸缎衣烂成一条条的，被血染成红色。</p>

她看着像死掉了，裸露的皮肤要么是破碎的，要么是青白的。</p>

不似活人颜色。</p>

她翻着眼睛，嘴角带着血沫，不知是打到了哪里，还是咬牙时碰到了嘴唇。</p>

胭脂放下灯，静静看着珍珠为她更衣，涂药。</p>

珍珠已经见怪不怪，轻叹一声，熟练地先用剪刀将碎衣服都剪掉。</p>

“他生气了。”穗儿翻翻眼睛突然怪异地笑了一声，“我气到他了。”</p>

她的脸涂了过重的粉，白得失真，嘴唇涂着浓重的红。</p>

还戴了朵廉价的绒花。</p>

丢在地上的衣服，是上次胭脂给她的，衣料贵重，颜色鲜艳。</p>

“他说我打扮得像低贱的青楼女。他说我贱命一条，撑不起这样的颜色。”</p>

她喘息着，吸着冷气，但腔调像在发笑。</p>

又在学着紫桓的语气，学得也有六分像，刻薄又恶毒。</p>

“夫人没见老爷气急败坏的样子。”</p>

穗儿又哭又笑，“像个小丑。”</p>

“对不起夫人，他把我往死里打，我实在忍不住才喊叫起来。”</p>

她转而悲伤地说，“他好像又能行房了。”</p>

胭脂一直不语，听到此处看向穗儿，“你可愿意生个孩子？”</p>

穗儿很茫然，喃喃地重复，“孩子？”</p>

胭脂说，“对，和我的孩子金哥儿一样，你要生了孩子，我会像待金哥儿那样待他。”</p>

“这次他打你打得太狠了，应该会好些日子不回家。你先歇歇，明天我就宣布你是这宅子里的姨娘。”</p>

胭脂想不出办法阻止紫桓，她也实在不明白紫桓为什么和一个这样老实的丫头过不去。</p>

果然一早就不见了紫桓，大家又得过一段清静日子。</p>

没几天一个早上，门房来回说，有个妇人求见。</p>

胭脂奇怪，她在此地并未结交任何朋友，也没有认识的人。</p>

她叫珍珠去把人带进来。</p>

进来一个头脸包裹严实的女人，穿着粗布衣裳，浆洗得干干净净。</p>

那女子局促地搓着手，一见胭脂就在地上跪下了。</p>

“你是谁？有事吗？”胭脂很诧异。</p>

女子也不说话，直接磕了几个头，磕得头皮都破了，吓得胭脂赶紧叫珍珠先扶起她。</p>

“求夫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想和夫人说几句话，几句话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