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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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将两根玉白细长的手指圈成环伸入口中，一声尖锐的唿哨破唇而出。</p>

张培善脸如土色，膝盖一软跪倒在阿梨面前，膝行几步……</p>

阿梨一伸腿，一只脚踩在他面门上，挡住他继续向前。</p>

“滚开，姑奶奶不耐烦闻你的臭气。”</p>

她可不傻，由着他离自己那么近，对方突然出手，她就吃不了兜着走，她自己就会这么做。</p>

他的家丁站一屋子，个个面露怒意，没人敢动。</p>

这里每个人都有家眷，那就意味着人人都有短处握在她手。</p>

阿梨在烛火下挥动着那张纸，“我只给人一次机会，你却骗了我。”</p>

门外一阵脚步，一个黑衣人走入堂中。</p>

除了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他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中。</p>

阿梨不知想到什么，眼圈红了，烛光下楚楚可怜。</p>

她倔强地咬咬嘴唇，指着瘫软在地上的乳母问张培善，“以刚成形未见天日之婴儿入药可延年益寿，长命百岁？”</p>

张培善抖如筛糠，不敢抬头，更不可能说得出话。</p>

“其余人都出去，抬张案几进来。”</p>

阿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锃亮的匕首。</p>

她用匕首平拍着手心，在屋里来回踱步，轻盈的步伐犹如不谙世事的少女。</p>

张培善只余磕头的力气。</p>

阿梨走到他跟前，弯腰歪头瞧着他涕泪横流的脸问，“你要吃了自己的骨肉，会不会变成老不死的怪物？再杀你是不是杀不了你？”</p>

她直起身很正经地思考着，并不像在说笑，自言自语，“我好想知道。”</p>

“那就试试吧。”她说。</p>

张培善魂飞魄散，只余一摊肉瘫在地上。</p>

案子抬了进来，并不是张家任何一张桌几。</p>

而是一张破旧的，有着久远年代的，肮脏不堪的厚重案子。</p>

上面累累的刀痕与褐色污渍。</p>

那些污渍都已经发黑了。</p>

阿梨似乎一见这案子，精神陷入了一种异常。</p>

她的眼睛亮得可怕，盯着那张案子，眼中泪水涟涟。</p>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眨不眨，任由眼泪横流。</p>

这诡异的景象吓得屋中几人动也不敢动。</p>

谁都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女子下一个举动会是什么。</p>

她就是把手上那把匕首立时插入张培善腹中也不奇怪。</p>

可她只是愣愣看着那张沉重的台子。</p>

慢慢地、一步步走上前，伸出手置到案上，很轻很轻抚了一下案子有些凹进去的部分。</p>

那里也是刀痕最多的地方。</p>

她的眼泪掉在台面上，张培善见她模样，又看她有从前的账册便猜到了。</p>

他磕头将额头磕出了血。</p>

阿梨回过神，脸上天真的神态不见了，一瞬间老了十几岁，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妇人。</p>

一双眼里全是沧桑，她压不住眼里的怒火，眼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张善人，手里的匕首指着乳母，“把她衣服除掉，抬到案上。”</p>

张善人在地上魂飞魄散，抖如筛糠。</p>

黑衣人照做，将软成泥的女人扔到案上。</p>

三下两下去了衣衫，如一只待宰羔羊赤条条躺在发黑的木案上。</p>

“先不急。”阿梨说，“煮起药吊子，把补药先煮好，再加新鲜婴胎方才有效。”</p>

张善人晕过去。</p>

那女子吓得失禁，也晕过去。</p>

整个房间除了这两人，还有两个黑衣人站在角落，此外就只余阿梨。</p>

她少见地出现伤感模样，自言自语道，“你若在，会是什么模样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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