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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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连面都见不着对方。</p>

伙计与掌柜总说他不在，推说在欢喜楼。</p>

她去欢喜楼，那里多是翻修房子的劳工，她不好下车去问到底还是要脸面。</p>

叫车夫去问，人家又说不知道东家在哪。</p>

她这才发现一个女人在外面是多么不方便。</p>

虽能抛头露面，也并非光明正大。</p>

就像从前，见紫桓都在内室，马车赶到院里，直接有人引到内室去。</p>

根本见不着闲杂人。</p>

如今，光是上次在陈记生药铺的大堂上闹的那出，已经耗尽她的勇气。</p>

她呆呆躺在床上，喃喃自语，“燕翎，若你在，你会怎么办？”</p>

“你压根不会相信陈紫桓对不对？你也不会把这么多钱交给任何一个人，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你只相信确实能拿到手的钱。”</p>

“你赢了……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赢了我。”</p>

绿珠不甘心地看着天从黑又到亮，极度的饥饿让她胃中火烧火燎。</p>

可她一口饭也吃不下，一吃就吐。</p>

听丫头说宅子里的月例拖了半个月终于发了。</p>

清如典当了燕蓉的几套首饰，公中才有了余钱应付整个宅子的开支。</p>

绿珠爬起床，勉强换上自己最喜欢的衣裳，原来一天又过去了。</p>

外头晚霞退去，月亮东升，她迎着月色出门，慢悠悠走着，沿着宅子逛，宅子还是原来的宅子，在她眼里，却没了往日的温度。</p>

从前这里是多么喜庆欢乐啊。</p>

不论是燕翎掌家时还是她自己掌家时。</p>

“对不住燕翎，你开的好局，叫我接手给破了。”</p>

她边走边和不存在的“人”聊着天。现在她连个聊天的人也没了。</p>

事情闹出来，她不大出门，一个来瞧她都没有。</p>

那院子里安静得呀，除了她的呼吸和门外偶尔的虫鸣，什么声儿都没有。</p>

像个活死人坟墓。</p>

怕是下半辈子她都要这么活着了。</p>

这宅子里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p>

除了拖欠，所有人的月例几乎减半，大家都恨上了她。送的饭也越发过份。</p>

她熬不死，也得死在食物中毒上。</p>

上次的饭又冷又馊，像是故意放了几天拿来给她吃的。</p>

这宅中下人也不会吃得这么差。</p>

她连盘带碗扔出院去，尽量维持主母的威严，“我就是落了势也是这宅子的主母，给我吃这些，打量我是傻子吗。”</p>

“老爷有话，叫您不要出这房子，好好思过。至于吃什么，家里都花干了，哪有钱买大米白面供着主母呢？”</p>

“这也不是奴婢们的错，我们吃的也是这些个。”</p>

送饭的丫头面生，像是哪个妾室房里的人。</p>

她们故意恶心自己来的。</p>

绿珠忍气吞声，直到晚上，来个丫头传话，“老爷说夫人气性大才会摔盘打碗的，今天晚上空一顿败败火。”</p>

绿珠已经断定，这宅子不会再兴旺起来了，败落的命运早就注定。</p>

是从什么时候？也许从燕翎入府就已经注定了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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