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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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几大盆尿布等着洗晒，然后扫粪，整好羊圈。</p>

羊吃得多拉得多，直肠子似的，不停拉粪球。</p>

他天亮干到天黑，一刻不闲。</p>

婴儿腹胀如鼓，脸上黄黄的，痛苦地一直大哭。</p>

他喂她些羊奶，她喝得香甜，她是那么渴望活下去。</p>

喂她的时候小前偷偷哭了，这么弱的孩子，没了父母的保护，跟本没有活路。</p>

这个世界，连成年人稍弱也会被啃得不剩骨头，何况不健康的婴儿？</p>

他喂她吃饱奶，狠着心把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关好门去洗尿布，他洗得心不在焉，不时看看自己暂住的小柴房。</p>

等洗好晒起来时，已有大半个时辰，再回房中，如他所想，婴儿已经死去了。</p>

他跪在床前无声痛哭，他谋杀了这个小女婴。</p>

孩子是这么脆弱，只需平躺，吐奶时她没有翻身的能力便呛奶死了。</p>

也因这孩子的死，给他带来一次出门的机会。</p>

他把尸体送到女看护那里，问她怎么办。</p>

“离我们收容处后头两里地，有专放婴儿尸骨的地方，你去放在那里吧，要想省事，去房后拿个铲子，院外挖坑埋了也行。不过最好挖深些，不然，野狗会刨出她吃掉。”</p>

她轻描淡写说了句，仿佛死去的是只野猫。</p>

也是，若是野狗大家就煮吃了解馋呢。</p>

他揉揉哭红的眼睛，抱着孩子出了门，二娘大约是想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心软一次，亲自和守门人说了一声，放他去了。</p>

他把孩子裹在衣服里，顶着风出去了。</p>

这房本就靠着人少的城北，房子向后越走越偏，野草遍地，像走进了另一个荒凉的世界。</p>

天也阴阴的，起了点风，吹得干树枝“啪啪”作响。</p>

他抱紧怀中的婴孩，女看护不许他拿走一件衣服一条小被子，他只能用一块尿布把她裹好揣入怀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