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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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不是在卖笑。</p>

是以他们门中之人不比寻常青楼里的人，有浓重风尘气。</p>

来玉楼的第一步，就是洗掉身上的风尘味儿。只要思想脱胎换骨，人就会焕然一新。</p>

他们中很多优秀之人，不论男女超凡脱俗。</p>

逃走时，只跑出来玉楼中最精英的一批人，其他人随着玉楼一起消失了。</p>

他与玉楼中另一骨干一同回了京城，来时除了那些资料，没带多少钱。</p>

他要赤手空拳重回这个伤他至深的地方，打下一片天地。</p>

这不是他离开后初次回来。</p>

他回来过一次，为了那个年画娃娃——</p>

他一直放不下、解不开那一夜发生的事。</p>

那天晚上，他人生的转折究竟是怎么发生的？</p>

他一定要弄清楚，不然这将是他至死都解不开的心结。</p>

好在那户人家家境只是殷实，国家动荡，人民不安，他家很快没落了。</p>

仆人只余两个，田地卖掉不少。</p>

最后漂亮的年画娃娃定亲订给一户土地主。</p>

这些年他一直在等。</p>

他身在玉楼，消息比一般百姓灵通得多。</p>

早就预道政局不好时，多数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p>

她要出嫁的那天，地主家小气，请了一队唢呐，一头毛驴就要把一身红衣的她带走。</p>

他带着玉楼的杀手等在她出嫁的路上。</p>

甚至不必隐藏。</p>

他抓到她，拉下她的红盖头，她没认出他来。</p>

谁能记住一个下人领养的儿子呢。</p>

见是个玉树临风的男人抓了自己，年画娃娃红着眼圈求他放了自己。</p>

“你愿意付出何等代价？”他反问。</p>

“我夫家可出田产，大王想要几亩地？折成银子给你。”</p>

她还像小时候一样，雪肤花颜。</p>

他笑了，“我要你。”</p>

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他在玉楼中未曾见过的神色，是决绝，玉楼中人从不会有这样的表情。</p>

他们的信仰是——命最重，像根草一样活下去。</p>

这种必死的决绝，谁也不会有。</p>

她说，“求大王，我现在就去死，没了清白，女儿家无法在夫家立足。”</p>

他看着她，眼中没有怜悯。</p>

他将她双手绑起，一手搂定她身子，一手顺着嫁衣摸入衣中。</p>

她和他想的一样柔软滑腻。</p>

眼泪顺着她紧闭的眼睛向下淌，他放开了她。</p>

之后，在她的愕然中解开绳索。</p>

“我只摸了你一把，你只要什么都别说，回夫家，仍然可以清白为人。”</p>

新娘子惊恐又茫然，他伸手打乱她的发髻，对她说，“走吧。”</p>

接亲的队伍早乱了，逃得七零八落。</p>

她自己走了几个时辰，吃喜酒的客人散尽，她才走回去。</p>

没人相信她的清白。</p>

新郎气愤之下粗暴占有了她，发现她的确是清白的。</p>

然而，过了月余，她还是用一尺白绫了断了自己。</p>

明明一个人是清白的，所有人都说她不清白。</p>

那她究竟是清白还是不清白呢？</p>

她的尸体在门框上摇晃着。</p>

小时候他推着她荡秋千，看着她洒落一地笑声，现在她的魂魄在门框上荡悠悠。</p>

一生草草落幕。</p>

她是独女，她死了家也散了，紫桓从孤独的老两口手里买过房子。</p>

他问当初那个差点要打死他的女人，“你记得门房曾经有个养子吗？”</p>

女人眼神迷茫，除了一片空洞什么也没有。</p>

他的人生因为这样的两人完全改变了。</p>

人生如此荒凉、虚无、滑稽、前途未卜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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