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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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半夜，便没气息。</p>

这个可怜的女人生下四个孩子，夭折三个。</p>

如此抛下个瘦伶伶的丫头，终于脱离苦海。</p>

老李与老父亲连自己也没营生，带着个丫头怎么活下去。</p>

两人茫然对坐，家中连多余的布片都找不出来，一片破布只够盖住死者的脸面与胸口。</p>

更可笑的是这个家的屋顶整个掀掉了，无钱修补，四面漏风。</p>

没钱点蜡，两人只能坐等天亮，找来邻居帮忙，抬到荒地中，草草掩埋了事。</p>

虽不办丧事，挖坑埋人，烧几片纸还是要得的。</p>

那丫头方三岁，邻居们个个潦倒，没人敢接手照顾孩子。</p>

老李想到头天张大善人承诺可以帮忙照顾婴童。</p>

这丫头是老李的心头肉，要不是抽不出手，他宁可带在身边，有他一口吃的，宁可不吃给了孩子。</p>

可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得天亮时带到婴堂。</p>

婴堂大门紧闭，任他怎么拍打也没人应门。</p>

他只得抱了孩子坐在门口等。</p>

施粥的棚前三三两两又有人排队，老李便排在前头，让孩子先吃个饱饭再送去婴堂。</p>

粥熬好时，此地已门庭若市。</p>

婴堂大门洞开，出来几个婆子，对着队伍喊，“有需要帮忙照顾孩子的，婴堂保孩子吃饱穿暖。张善人施药施粥，需要帮助的乡亲可来此处。”</p>

听说能吃饱，老李抱着孩子走过去，“烦请阿婆照料几天，一腾出手，我便来接孩子。”</p>

那婆子伸手接过孩子，小女孩认生哇哇大哭，婆子轻拍孩子后背哄他，“跟婆婆吃白米饭喽。”</p>

孩子伸出两只小手，探出身子只是要爹。</p>

老李如被挖心，用手背抹了两下泪，“爹快点找活，找到活马上来接婉儿。”</p>

队伍安静下来，都看着这一幕，大家多有孩子，有些心软的妇人已跟着抹起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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