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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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兵分两路,一部分在一层收割人命,一部分直奔二楼。</p>
阿梨这些日子由于惊恐不能独宿,叫了个前楼的年轻女孩子陪伴自己。</p>
她也不叫醒那女子,自己偷偷打开地道,又合上,她没马上逃,而是躲在地道中。</p>
此举救了她一命,一名杀手进到她房中,显然知道这屋里住着的非普通人。</p>
床上女子犹在酣睡,便死于梦乡。</p>
杀手没走,而是到处敲敲打打,又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板上细听。</p>
若有深而远的脚步声,哪怕一点点传入他耳中,他便是拆了这楼,也要找到逃犯。</p>
阿梨屏住气息,她其实就窝在入口处,杀手检查得格外仔细。</p>
挨着把墙板地板敲个遍,阿梨感觉到敲打声就在自己身边。</p>
甚至能想像到那人将耳朵贴上来,与她隔着薄薄一声板。</p>
她蹲到身子发僵,不知何时板子外的声音消失了。</p>
怕是陷阱,她又呆了许久,才小心推开板子,想再看一眼昔日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玉楼。</p>
只看到一片残破,那女孩子被杀手几乎斩断脖子,依旧保持着睡姿,躺在床上。</p>
柜子中的衣服都给拉到地上,娇贵的衣料被当成抹布践踏得不成样。</p>
首饰盒子都被拉开,里头空空如也。</p>
桌椅都倒在地上,家什没一件好的,上好的紫檀都被砍得一片伤痕。</p>
她又气又痛,耳中听到“噼啪”声,有烟气直冲上来。</p>
原来那伙杀手,杀光人还嫌不够,放了火烧掉了玉楼。</p>
阿梨流着泪,无限留恋又愤恨地看着这片她倾注全部心血的所在,从地道逃走了。</p>
“后来,我无处可去,也不敢离京太近,听说平城称做小京华,便来了此处,在市上开着家食肆。偶遇一位曾进京述职的地方官,他到玉楼时,我招待过。他帮我扩大食肆,开成了酒楼。我不愿住得离酒楼太近,才在这里盖出一间小院。”</p>
“大人命不该绝,我今日回家得晚,划出船没多远便看到大人从上流漂下来,捞上来才知是您。”</p>
“不过,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p>
不等金玉郎回话,阿梨突然惊叫一声,“哎呀,我太粗心了。金大人还身着湿衣。”</p>
她起身跑入内室,将一套干净衣服拿出,“虽是粗布衣,不过是干净的。我为店中伙计刚做了好几身,不知身量合适否?我帮大人更衣吧。”</p>
她将衣物平放于罗汉床,走上前帮玉郎解衣领,本以为玉郎会推辞,却见他闭目坐着,由她更换。</p>
外套去掉,内衣也还湿着,阿梨脸一红,伸出手指去拉那胸口系带。</p>
玉郎一把抓住她手腕,睁开双目,“本使自己来。”</p>
阿梨将湿衣拿开,由他自己换了粗布麻衣。</p>
待她回房,手中多了干毛巾,“大人把头散开,我为您擦干头发,重新绾起。”</p>
湿头发的确难受,玉郎更怕引发自己着凉,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p>
这番奔走逃命,又加落水,他不想露出疲态,连假装都觉费力。</p>
想了一下,由着她散了发髻。</p>
灯火摇曳,小轩窗外,竹叶沙沙,十分清幽,他坐在灯下,由着阿梨为他擦拭完头发。</p>
阿梨手上很轻,为他梳发时不曾弄疼一下,她的手指轻柔掠过他的鬓角,手指上带着桂花香气</p>
等头发全干,以犀角梳沾少许桂花刨水,为他梳做编发,头顶结一发髻。</p>
将一枚玉簪装饰发髻上。</p>
头发全部梳起来,更显他浓眉深目,虽着粗衣,仍然气宇卓然。</p>
“好啦!”她拍拍手说。</p>
玉郎眼睛落在她身上,突然出手,快如闪电,一下便掐住她纤细脖颈,另一只手护住前胸,以防敌人偷袭,沉声问,“方才那伙追我之人,是你派出来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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