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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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药哪知道这些，耳中那些原本隐约的声音并非错觉，已能听到正在逼近。</p>

她穿好衣服，凤药又拿了银鼠皮披风裹在她身上。</p>

凤药自己穿起小厮衣服并男式靴子。</p>

她不舍地打量一回自己平时住的这间屋子，狠下心拉起小姐的手轻手轻脚向屋外走，回头将门掩好。</p>

后墙临着凌河小河道，水流有些急，好在不算深，平日偷出门用的小船泊在那儿。</p>

凤药熟悉地翻过墙，在墙外接应她。</p>

小姐骑在墙头，看了看极窄的落脚处，凤药勉强贴墙而立，又回头张望黑乎乎的府中。</p>

她犹豫地问，“凤药，我们偷出府，万一没出事，是要请家法惩治的。”</p>

“万一家中无事，家法我担着，夫人那么疼你，定会保下你，小姐快跳下去吧，没时间了。”凤药心急如焚，她已清楚听到马蹄声，且数量不少。</p>

小姐还是频频伸长脖子向院中瞧，我已听到院里有人起了，大声喝，“什么人？”</p>

二道院里已有人起身说话，此时又听到许多脚步声在常府前的七里街奔跑。</p>

“我的大小姐，再犹豫，我们就都被围起来了。”凤药急得跳脚。</p>

“我，我有点怕。”她看着黑漆漆的河道微微发抖。</p>

奔涌的水流平日隔着窗子听去，颇有几分诗意。</p>

此刻似催命般“哗哗”流淌，一股股的水草腥气直钻鼻孔。</p>

水气夹着冷风吹得凤药直发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更近了，还掺杂了刀剑碰撞之音，叫人胆寒。</p>

她要跳下的地方是极窄的一条小边道。</p>

所以府里巡逻也无人来这里看，都是到大路尽头便罢了。</p>

“我托着你，张大娘拼了命才给我们争取到这一点点时间，我们别辜负她，别辜负夫人，快跳呀！”</p>

她抽泣起来，“我想娘，我情愿和娘一起被捉去，好歹一家子在一起。”</p>

说着她身子向院里歪，说话间要跳回院中。</p>

凤药不再多话跳起身，抱着她搭在墙处的一条腿向下用力一拽。</p>

她没防备，身子一歪就要掉出墙，凤药又用力托住她穿着软底绣鞋的脚，她哆嗦着侧身站在了边道上。</p>

小船就停在河道边，被冲得摇摇摆摆，看着极不安稳。</p>

凤药强拉着她从挖出的豁口处攀爬到船上。</p>

凌河上游离河道太近，很容易被人看到，我让她伏下身子贴在船上。</p>

将船上穿来出府的那包衣服解开，拿出暗色的一件盖在她披风上，掩住颜色。</p>

这段窄道只到石桥处就会宽敞，岸上必定站得有人。</p>

待快划到桥时，凤药将船杆用力一撑，小船借着划力借着水流，快速穿过石桥，向下游飘去。</p>

凤药伏在小姐旁边，好在身上衣裳是灰黑色，在黑夜里不显眼。</p>

经过石桥，能看到常府正门。</p>

那里点着无数火把，亮如白昼兵丁众多，老爷带着几房爷们正在与领队的官军分辨着。</p>

他无措地支叉着双手，不知说些什么，却被领头军官一把押住，反过手臂压到地下去。</p>

府中传出女人们的尖叫哭喊，凤药心里缩成一团。</p>

她一只手伸向船外拽着划水的撑杆，一只手臂紧紧压着小姐身体。</p>

小姐几次挣扎想坐起来被凤药硬生生按下。</p>

小船顺水飘出二里远，河道变宽，水流也缓了，凤药松开手臂，方觉手麻得举不起来。</p>

冷风吹得像刀割似的，小姐表情呆滞，凤药知她伤心惊惧，柔声喊她一声，她像座石雕一动不动 ，呆呆望着水面。</p>

“云之小姐。”凤药又唤了一声，对方慢慢抬起头看着她，紧接着抬手便是一巴掌，将凤药打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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