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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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是小姐的贴身丫头，秦凤药，不信你去问小姐。”</p>

凤药本来被捏得脸色惨白，扭着身子却甩不掉那只铁手。</p>

听她这么说，手腕松了些，却没放开。</p>

“我自会核对，你一个后院的丫头跑到洗砚斋来干什么？”</p>

他瞄了凤药一眼，“她叫你来你就来，听到什么了？”</p>

凤药此时方想起自己的裙子还卷起来塞在腰间，忙放下裙子，理了下头发，对着男人行个万福，“那你又是谁？是这里管家？”</p>

说完她便知道自己判断的不对。</p>

这男人弱冠左右，身着藕荷色云绫锦长袍，头发束起，插戴着翡翠簪，腰上一条月白玉带。</p>

云绫面料柔软，越发衬得他身如松竹般挺拔。</p>

光看衣料便知道是位贵公子，怎么自己眼瞎当人家是管家，可公子哥这深更半夜怎么在洗砚阁附近？</p>

“我是能管得住你的人，你是哪房丫头，为何来偷听？不如实回答，只能先关到马房，等天亮禀了主母再处理。</p>

凤药见他说得严厉，表情却温和，当下从怀中摸出一只手绢包，“我是云之小姐身边的，小姐见老爷晚间没用多少饭，叫我送宵夜过来。”</p>

男人似笑非笑捏过手绢包，举到眼前看着，“你又是爬树又是上房，告诉我来给老爷送夜宵？你当我傻？”</p>

“云之丫头使坏，让你偷听。”</p>

提起小姐名字，他终于展露一丝笑意，轻轻吐出两个几不可闻的字，“淘气。”</p>

凤药认真点了点头，“小姐担心爹爹。”</p>

他冷笑一声，“她是个乱出主意的，你最好约束着她些，出了乱子被罚的是你。”</p>

“那便送进去吧。”他伸手想推凤药。</p>

他身量高，凤药一猫腰，敏捷地从他手臂下钻过去，撒丫子便跑。</p>

边跑边回头瞧，他抱臂站在月光下，冷脸看着凤药鼠窜，并没追来。</p>

翻山越岭地好容易到了内院，里面并没点灯，心头一松，刚想进屋，一道身影闪出来挡在堂屋门口。</p>

凤药心下道声不好，连忙堆出一脸笑，“胭脂姐姐，夜都深了，怎么还没睡下。”</p>

“我倒想睡。”她眼里冒火，“说！去哪了？”</p>

“我，我肚子疼，又不想吵到别人……”</p>

“你打量我好骗呢。”</p>

“好姐姐，我今天真的肚子疼，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往园子里转转，好点就赶快回来了。”</p>

“再不说实话，我就捆你交给夫人了。”</p>

凤药正转着脑子，想主意糊弄她，小姐早在屋里听了多时，隔着窗子冷声道，“胭脂，吵到我了。”</p>

“凤药晚间腹疼，我叫她出去别在屋里翻腾。”</p>

“我这会子倒睡着了，你却在窗外吵闹，叫不叫人安生了？”</p>

凤药长出口气，事情应该盖过去了，好歹小姐也是小主子。</p>

胭脂冷笑一声，拉着她进了小姐房内，推她一把，顺势向膝盖窝里猛一踹，凤药腿一软跪在地下。</p>

“她撒谎你也帮她，汀兰园里今儿我上夜，内外都转了几遍，没见这丫头影子。”</p>

小姐刚想开口，凤药转过身向胭脂磕个头道，“大姐姐，我说实话。”</p>

“今天你也见了，老爷心里不安生，一家子都不好过，小姐担心得什么似的，一直念叨爹爹没用饭，身子要紧，怕老爷再有什么不适，想叫我去瞧瞧，送两块点心给老爷，可院门早早落了锁，我一时错了念头，想成全小姐的孝道，就翻墙去找了。”</p>

凤药说得极诚恳，且这番话就算拉到夫人处，也挑不出理。</p>

“我倒忘了，在胭脂姐姐这里，人情算不得什么，规矩才最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