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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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五姨娘，凤药想已经处置了丫头，信件也截下了，对五姨娘的惩罚是不是了结了呢。</p>

她与跪在身旁的菊叶对视一眼，这是兰汀院管洒扫的丫头，在府里伺候好几年的老人儿了。</p>

菊叶咬着嘴唇，脸色苍白，两只手不停绞着手中的帕子，她明白了凤药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p>

“五姨娘不守妇道，欲与人私通淫奔，影响我常氏满族清名，此乃大罪，着——沉塘。”</p>

凤药一屁股跪坐在青砖地上，在她看来，五姨娘只是写了封没送到的信，怎么就送走自己一条性命呢？</p>

接下来发生的事如做梦。</p>

内院的夫人并小姐等正经主子们先回房休息，所有下人和侍妾一起观看沉塘。</p>

凤药随着人群麻木地一起从内门穿到二房院内。</p>

常府的三房老爷的宅子连通在一处，整条七里街的东街都是常家的宅院。</p>

二房占地更大，里面有园林，园林中有个很深的水塘，引来凌河上游的水入塘，养了满塘荷花。</p>

下人们划着小舟穿过盛开的荷花丛，水声“叮咚”，荷叶摇曳，夜风习习，小船荡出的涟漪水波，极美。</p>

他们将她带到水塘中心，在她身上绑上几块大石，扔个物件般把她抛下了水塘。</p>

几人高举火把，照着她入水的地方，那里冒出一串密集的水泡，便归于沉寂。</p>

一切结束，凤药跟着大房所有下人，深一脚浅一脚向自已院中回。</p>

“你今儿日去了哪里？”突然有人在她耳朵边说了一句。</p>

凤药一激灵，回头就看到胭脂白着脸压着嗓子问。</p>

“我今儿一直肚子疼，小姐说不必伺候，让我院子里随便逛逛。”</p>

凤药一边回，一边脑子里迅速盘算，胭脂陪夫人去国公府，最快也要申时回得来。</p>

应该同自己前后脚进院，只需咬死没出园子即可。</p>

“胭脂姐姐找我有事？”凤药问。</p>

胭脂怀疑地盯着她，“你别做带累小姐的事，再敢与二院小厮来往，我回了夫人先打你二十板子。”</p>

私自出府倒不算大事，只要禁书别给发现就好。</p>

三房出了这等大事，此时给人发现自己偷买禁书给未许配人家的小姐看……</p>

她一想起板子打在肉身上的声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p>

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又看了五姨娘沉塘，凤药受了刺激，没发现一起回去的人群里，雨墨杀鸡抹脖子地冲她使眼色。</p>

回了兰汀院，夫人那边传话不必去请安了，凤药服侍小姐更衣，问道，“胭脂陪夫人回来后，来找我没？”</p>

“问了一声，我说你院子里逛去了。”小姐平复得倒还快，左右看了看，小声问，“怎么样，书呢？”</p>

“订过了，明儿才拿得回来。”</p>

夜深了，小姐发出均匀的鼻息，凤药睡不着，心里像搅着一团浆子。</p>

白白净净的五姨娘就这么死了？</p>

夫子总念叨，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p>

女子要遵守四德，德、言、容、功。德为立身之本。</p>

凤药第一次觉得，住在这大宅院里，也有不好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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