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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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中揣着碎银，盘算着，好容易出府，要好好逛一逛。</p>

一切都很顺利，她去了房山书局，正当午，书局无人，她走到柜台前，将一两银子放在掌柜面前。</p>

正打瞌睡的老板立刻堆起笑脸，伸手想拿银子，却被凤药按住，“小人有个要求。”</p>

她将一个书单放在柜台上，上面列着时下最流行的话本名字。</p>

“你只需这么做……我们家管得严，公子们读的书是有要求的。”凤药一脸神秘。</p>

老板一副了然的样子，这样的世家公子遣来的小厮，心眼和手段他都见识过的。</p>

“明天即可来取，包你家公子满意。”老板笑嘻嘻地收下了银子。</p>

凤药又逛了许多店铺，她太久没出府门，出了门便如放开缰的野马，跑得几乎忘了时间。</p>

买了一堆玩意儿，才想起时辰。</p>

抱着一堆东西急急向停船处赶，走过一处十分惹眼的建筑。</p>

那个座极高的牌楼，粗大的朱红柱子，红得刺眼，巨大的牌匾上提着三个金色大字“欢喜楼”，阳光下反射着光芒。</p>

她好奇地驻足，看着牌楼后那的三层楼宇直咂舌，它的琉璃瓦闪着光，房梁上雕花，墙壁上绘着精美的花鸟，全都用着极鲜亮的色彩。</p>

阔气却沾着俗艳，生怕别人不知道。</p>

更寻思，建筑的角门突然开了，一个人跌跌撞撞冲到街上，张惶地四处张望。</p>

跟着她后头冲出来几个管家样的男人，那人忙向前冲，脚一软滑倒在凤药跟前。</p>

她一伸手抓住凤药衣襟下摆，抬起了头。</p>

凤药屏住呼吸，呆愣愣看着她秀气的脸，目光又移到她露的出一截手臂，那上面鞭痕烫伤交织，不忍直视。</p>

身上的衣服破旧油腻，一股子老房子的霉味直冲鼻孔。</p>

几个男人已然冲过来，一个带头的领小鸡仔似的提着她领子将她提到一边，狞笑着，“你扒着这位小爷干嘛？是相上他了吗？”</p>

她蹬着两腿，沙哑的喉咙发出听不出音节的喊叫。</p>

凤药看了眼角门，那里站着一个没有表情的华服女子，抱着臂，半歪着脑袋，瞧着几个男人对一个弱女子动粗。</p>

直到几人都回去，角门关上，凤药仍站在原地。</p>

她又想哭又想笑，扑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乡邻，与她坐在同一驴车上的阿芒。</p>

那角门处的华服女就是买下阿芒的梅绿夫人。</p>

此刻，她终于明白张大娘在买她那天意味深长的话是何意思——“你这丫头运气实在太好了。”</p>

也明白了欢喜楼是什么样的所在。</p>

她一口气跑到系船的地方，划到小姐闺阁外的河道边，将船锚挂好，攀着河堤上挖住的小坑利索地爬上只能站一人的窄道上，利落地翻进了墙。</p>

神不知鬼不觉从侧窗钻进屋里，上二楼换好衣服，并藏好书，将男式衣服挂到墙外，这才出来。</p>

却见兰汀院二门外，站着所有的丫头婆子，小姐在自己闺阁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p>

凤药吓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仔细看去并未见胭脂，她稍稍放心轻轻拍了下小姐肩膀。</p>

“呀！”小姐惊叫一声，待看清是凤药才缓和了脸色。</p>

此时，听到三声沉闷的钟声，小姐面色惨白，院子里所有人都望向钟鸣的方向。</p>

一阵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大夏天的让人心头发冷。</p>

恰在此时，胭脂低头沉脸匆匆从夫人院里走过来，站在二门外对着所有人道，“连带小姐并所有家人，去祠堂外跪候，今夜开堂。”</p>

小姐腿一软，几乎瘫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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