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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工人进入办公室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个老人，看着都有六十多岁，脸上布满岁月的风霜。</p>
十几个工人手里拿着铁管、扳手等工具簇拥在两位老人身边，迈着平缓的步伐向高寒和牤蛋走来。</p>
当人群走近，高寒看出两位老人的面容堆满过度操心的痕迹，都是超出实际年龄的苍老。</p>
看了高寒和牤蛋有十几秒钟，老头才调整好气息，苦着脸说：“请问二位，你们也是找朱向冬要债的吧？”</p>
闻听此言，高寒知道他们已经掌握了对付债主的一系列办法，常规套路肯定白扯。于是，他绷着脸说：“对，他在哪里？”</p>
沉稳有力的话语一出口，面前的一群人稍有微小的松动。</p>
老头陪了个笑脸，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中华烟敬给高寒和牤蛋，被二人拒绝了。</p>
这是个冷硬的预示，老头一看这两个气度非凡的男人都阴着脸，有些喏喏地说：“哎！我们也找不见他，也没个电话，再说……”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太太。</p>
老太太急忙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小手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四四方方塑料包装的东西递给老头。</p>
老头抠扯着从包装里拿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报纸，打开后用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着报纸夹缝中的一则声明对高寒说：“先生请看，我们老两口三年前就登报和这个逆子断绝了亲属关系，请看。”说完把报纸递给高寒。</p>
高寒接过报纸，看到夹缝中确实是朱向冬父母和他断绝亲属关系的声明，时间是三年前。他和牤蛋对望了一眼，牤蛋掐在腰间的双手微微放松了一些。</p>
他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您家成了典型的反讨债专业户，这么细腻的准备都做好了。大叔，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打搅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您能接触到朱向冬的话，就告诉他，有两个从澳门来的人找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别的不多说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码。”</p>
说完，高寒从夹包里拿出笔在报纸上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递给老人，然后傲慢凛然地斜了人群一眼，带着牤蛋稳步向大门外走去。</p>
走在街上，两人发现小镇是古朴的，人和人之间好像都挺熟悉，相互打招呼之声充耳不绝。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风度翩翩地在小镇的主街上一亮相，华贵的服饰和高昂的气质立马显得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使得本就人迹稀落的街道因为他俩的出现瞬间产生了一种视觉上的拥挤感，行人侧目率很高。</p>
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如果突然出现两个威风凛凛的生面孔，势必会在这个小小的江南古镇泛起一丝波澜。波澜很暗，暗在街头店面里的关注和交头接耳中，更暗在巷口那几个网约车司机眼神的相互传递中……</p>
高寒和牤蛋走到十字街口停下，回头望了一眼百米外朱向冬父母的废金属回收公司大门，估计料想不错的话，朱向冬现在肯定收到了父母传送的消息。</p>
因为这是人之常情，无论子女有多不孝，天下所有的父母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危险接近自己的骨肉。</p>
高寒和牤蛋之所以挺立于十字路口的一排网约车前，就是要让朱向冬知道，来者不善！</p>
凭借二人多年的社会经验，出租车司机这种小角色或许可以起到扭转事态的大作用。</p>
被薄云阻挡的正午阳光不那么浓烈，太湖的水腥味被微风捎到小镇上，到处飘荡着鱼米之乡的饱满气息。牤蛋肩挎皮包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寒身侧，藐视着十几米外偷眼打量他俩的几个网约车司机。</p>
高寒腋下夹着包，双手插在裤兜里，微抬目光望着小镇不高的几栋建筑，亮白的真丝衬衫在藏蓝色西装的映衬下越发白亮，光洁的皮肤透着富贵与威严。</p>
十几分钟后，一个年约四十几岁的男子从司机堆里走了出来，带着友好的笑容冲高寒说：“先生，用车吗？”</p>
高寒的脸没动，只用目光扫了男子一眼，看到他棕色的夹克衫上有几处油污，沉稳地问道：“到南江市区有多远？”</p>
“十分钟就到，不绕湖。”男子呲着微黄的牙齿殷切而答。</p>
高寒又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犀利，利落地说：“走。”</p>
男子快步在前面引领二人走到一台挺干净的黑色广本前，哈腰打开后车门。</p>
高寒钻进车里之后，快速侧目扫了一眼那几个眼睛一直没离开他们的司机。</p>
牤蛋绕到了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p>
车子启动，两个人都拿出墨镜戴上。等车子拐上公路，司机笑容可掬地说：“两位先生，是官人儿吧？”</p>
牤蛋瞅了他一眼没吱声，高寒微笑了一下，从墨镜后面看着后视镜里男子的脸，饶有兴致地问：“怎么看出来我们是官人儿的？”</p>
“呵呵，我跑车好几年了，不是我恭维，就您二位这气势，不是官人儿就是大佬，但我们还是觉得你们像官人儿。”司机的普通话比老火烧强多了。</p>
“呵呵，官不官的稍后再聊，我倒想跟你打听个人。”高寒的脸上微笑还在，只是墨镜后面那双眼睛让人无法揣度。</p>
“您说，您说！”男子很感兴趣。</p>
“朱向冬你认识吗？”高寒收敛了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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