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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进东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p>
等和太子大兄坐在饭桌前，宫门都关了。</p>
李治看着吃的还没自己多的太子。</p>
轻轻的叹了口气。</p>
母后的丧期没过，吃食不见荤腥，都是以清淡的食物为主。</p>
虽不是粗茶淡饭，但也相差不多。</p>
李承乾想去守孝。</p>
但若去了，这国事总得一个人来操劳。</p>
因此就吃得寡淡些。</p>
“皇兄，你吃这么点可不行！</p>
要这吃法，国事还没处理完，你的身子就垮了。</p>
找孙神仙看了没有？”</p>
“看了，我没病！”</p>
李治闻言无奈道：“你这正值壮年，也正是耗费心神的时候，不多吃点，处理国事的哪里来的精力。”</p>
李承乾不愿讨论这个问题，随意的抹了抹嘴，看着李治道：</p>
“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吧？”</p>
李治点了点头：</p>
“猜对了一点，但剩下的不懂！”</p>
“从明日开始你就把囤积的盐、粮食缓缓的往长安这边靠吧。</p>
时间不着急，可以慢慢来，不要让外人知道！”</p>
李治点了点头，担忧道：</p>
“大兄，怕是瞒不住！”</p>
“为何？”</p>
“晋阳挨着的就是山东道，咱们的龙兴之地。</p>
作为咱们李氏族人的大本营，也颇受外人关注。</p>
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p>
李承乾不解道：“他们这么厉害？有王家帮你，你还得小心翼翼？”</p>
李治无奈的点了点头：</p>
“去晋阳的时候我曾经瞧不起他。</p>
交手了几次后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p>
若是没有从书院带去的学子做幕僚，我都不知道该信任谁！”</p>
“能做不？”</p>
“皇兄在担心什么？”</p>
“世家沉寂了太久！”</p>
李治点了点头，的确，自从九成官之事以后。</p>
自从号称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这两家垮掉以后，</p>
山东那批人的确消停了。</p>
可越是如此，越让人害怕。</p>
眼下父皇年老，不再理会国事。</p>
大兄当皇帝已然是必然。</p>
但这个过程必定不平静，在那批人眼里……</p>
自己父亲就是得位不正。</p>
那也就意味自己的大兄得位不正。</p>
“能做！”</p>
李承乾笑着给李治倒了一杯茶水：</p>
“好，那就做吧，慢慢来，不着急。</p>
今年五月整个政道坊以酿酒的名义整整囤积了一坊的粮食。”</p>
“大兄你做的？”</p>
李承乾摇摇头：“父皇安排的，我只是照做。”</p>
李治点了点头。</p>
说出了心里话，李承乾也开心很多。</p>
虽然不是很明白父皇的安排。</p>
但李承乾还是觉得小心无大错。</p>
就如母亲所言，那都是为了自己。</p>
“回来了就去书院看看。</p>
你这些年没回去，无功先生心里不好受，墨色也是颇有怨言。</p>
他们啊，都觉得你有了心思！”</p>
李治笑着，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p>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做私密事，自然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p>
“也该去了，你若不去，我怕墨色会烧掉你的初心文稿，当初你发热时，他可是寸步不离照顾你！！”</p>
李治点了点头，忽然道：</p>
“大兄是不是派人来查过我？”</p>
李承乾一愣，皱着眉头道：</p>
“怎么会？你做的事情父皇没瞒着我，你也写信告诉我，母后也说了，我为何去查你？”</p>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p>
李治皱着眉头追忆道：</p>
“在无功先生去世后不久，晋阳来了一批人。</p>
这批人好生了得，只用了数月就混到了府里，然后摸到了我的书房里。</p>
被发现了以后立刻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杀自己人。</p>
刀刀毙命，凶狠异常。</p>
最后活着的一个人立刻自杀！”</p>
李治不好意思道：“看其手法，倒是有点像从宫里出来的！”</p>
李承乾认真的摇摇头：“不是我，我这东宫四面漏风。</p>
少一个人外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p>
我哪里能找到这么狠的人！”</p>
“对了，你没事吧？”</p>
“我没事，他们好像不是冲着我来的，好像就是为了来查我而来的！”</p>
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p>
“这个很危险，身边人还是用我李氏之人好！”</p>
李治苦笑道：“来查我的那一批就是咱们李氏的人。</p>
不然我也不会在大兄面前，不要脸皮的来问是不是大兄你的人了！”</p>
李承乾彻底无语，赶紧举起手道：“我可以发誓……”</p>
李治赶紧道：“我信，我信！”</p>
李治拔腿就跑，李承乾颇为无奈道：</p>
“不回了，就住在东宫！”</p>
“不行，我要去仙游！”</p>
“不要命了，这雪都还没化开！”</p>
李治在远处站定，回道：</p>
“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先生已经是不孝了。</p>
如今脱身而出，再不去，我李治真的就是那无情无义的小人了。”</p>
李承乾轻轻地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了了，摆摆手。</p>
李治从东宫离开。</p>
在城外，马车早已准备好了，妻儿都在。</p>
浓浓的夜色里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仙游而去。</p>
李治背着手走下马车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p>
楼观学已经一片静谧，只有点点的光在缓缓的移动着。</p>
李治觉得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p>
那应该是守夜的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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