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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冲被颜白夸得满脸通红，这样的话虽然有不少人说，但却从没有人当着自己面来说，还是如此地毫无遮掩，却又坦坦荡荡。</p>
长孙冲闻言笑着拱拱手：“听说你最喜欢这家的羊杂，尤其最爱加胡椒，在你走后的第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也来了。</p>
坐在小凳子上，加了很多胡椒，跟那些贩夫走卒一起喝着滚烫的羊肉汤，味道真的很不错。”</p>
说着，长孙冲伸手虚引，见颜白坐下后也笑着坐在颜白对面，打开一壶酒，看了颜白一眼，悄声说道：</p>
“今日来是想求你一件事，宋艾昨日回家后就上吊了，好在发现得早捡回来了一条命，如今人却是疯傻了，他的过往算了如何？”</p>
颜白摇摇头：“算不了，就算死，那一处房产也要还回来。”</p>
长孙冲笑了笑：“他就是一个小官，已经疯了，再欺负就不好看了，也就一处房产，这钱我长孙家替宋家孤儿寡女的出了如何？”</p>
颜白叹了口气，看着长孙冲：</p>
“听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欺负他？可是据我所知他可是你们长孙家的门生故吏，再者说我是主官，没有我的具名上印就敢要府库的钥匙。</p>
换做你，你觉得如何？你我说话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p>
长孙冲看着颜白：</p>
“他选择长孙家是他自己的决定，而不是我拿着刀去逼迫他。</p>
你颜家也有门徒无数，你这些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既然我们接纳了他，自然就没有不管之理。</p>
那我长孙家这么大一家族，如果我不在这事儿上站出来找你要个结果，往后长孙家还做人不做？”</p>
颜白明白了长孙冲的意思，看着他笑道：</p>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这事儿今日必须有一个结果，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都需要退一步对吧！”</p>
长孙冲点了点头：“你贵为一县之令，要维护朝廷律法，又要保持上官的尊严，又要保持你颜家风骨，这些我都知道。</p>
所以你放心，今日只要你点头，那今日之事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可以发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p>
颜白忽然拍手笑道：</p>
“很不错的法子，里子有了，面子有了，再往远处想一下，因为我答应这件事，因为我退了一步，让你们长孙家维护住了面子，我也能获得你们长孙家的友谊是吗？”</p>
长孙冲闻言举起酒杯开心道：“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好友，我们也能成为最好的朋友，真的。</p>
从武德殿开始，一直到如今，我是极其仰慕你的才华，我不止一次地幻想着和你一起举杯畅饮，和你一起吟诗作画……”</p>
长孙冲肉麻的话让颜白赶紧摆摆手：“直接说要我怎么办吧。”</p>
长孙冲压低了嗓门，轻声道：“我牵头，就在明后日，你我宋艾三人聚一下，你敬他一杯酒即可。”</p>
颜白看着天长长地叹了口气：</p>
“长孙冲，这法子不是你想的吧！”</p>
长孙冲点点头，似笑非笑道：“谁想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话算数，今后我是我们长孙家家主。”</p>
“你今后才是，可我呢，我已经是了，所以……”</p>
颜白笑了笑：“我拒绝！”</p>
长孙冲见说得好好的颜白突然就变了脸色，不解道：“你不相信我？”</p>
颜白看着长孙冲的眼睛点了点头：“对，我不但不信你，我更不信你们所有人。</p>
都是吃这口饭的，在生死存亡面前，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什么狗屁的誓言都可以忘记，洛水之誓的故事想必你也学过。</p>
这事儿是小事儿，也就敬酒一杯而已。</p>
可是只要我做了，我以后就只能成为你们长孙家的一条狗，一条听话的狗。</p>
如果我稍有忤逆，今日的事儿就是被人广而告之。</p>
那时候，不但我做官的名声没了，我做人的名声没了，就连我颜家的骨气也没了，甚至连我都会成为一个奸佞小人。</p>
宋艾犯得是律法，不是忤逆了我颜白，向宋艾敬酒，这糟蹋人的法子你是怎么说的出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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