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还你这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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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p>

宁清窈唇齿间溢出嘶声喊叫，不顾一切朝那崖边扑去，跌撞着摔趴在崖边，紧紧攥住了那只冰凉的手。</p>

她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抓着朝前挪动些许，红着眼眶看向坠在崖下的人：“谢昀，别松手，撑住……我马上拉你上来……”</p>

她想用力，却在寒风里半点力气都生不出来，只凭着意志力紧紧抓着他的手，却仍能感觉到他的手在一点点滑落。</p>

谢昀手掌撑在崖边石壁上，因失血过多失去力气，无法在此刻风力受阻的情况下攀爬。</p>

他微微仰头看向宁清窈，深邃眸子里映出她此刻慌乱惧怕的脸庞，渐渐浮现出眷恋情愫，薄唇缓慢翕合，叹息着道：“松手吧。”</p>

宁清窈拼命摇头，死死抓着他，身躯也因他的力道而微微向前：“不行，你不要放弃，就算我没力气，还有姜毅他们，你……你再等一等，马上就好了。”</p>

她眼眶一直隐忍着的泪珠，在此刻一滴滴地落下，被寒风卷走，或是落在他的脸庞上，带来一片冰凉。</p>

“阿窈……”</p>

谢昀眸中眷恋之色愈重，满是不舍。</p>

他静静凝视着宁清窈，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记在脑海里，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忘记，漆黑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情意，一点点灼烫着宁清窈的心。</p>

“别……你不要放弃……”宁清窈颤巍巍说着，内心的恐惧达到了极点，拼命摇头落泪，“只要你活下来，我什么都不计较了，行不行？你别、别走……”</p>

回想起那日在客栈里讨论的生死论，她心里涌起阵阵的悲痛和酸麻，再不愿掩饰自己的任何感情。</p>

听着她的话语，谢昀眼眸也一点点红起来，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宁清窈，嗓音沙哑着道：“有你这句话，死又何妨……”</p>

他微微动一下指尖，余光里模模糊糊间瞥向那还阳莲，拼尽全力伸出手去抓住草药，用力摘下来。</p>

“我知道……”他努力将草药向上面抛去，苍白脸庞浮现出一抹苦涩又温柔的笑意，“你一直都在因当初荔城之事而怪我，怪我心狠手辣，对宁州生下手……”</p>

“如今，这条命，我还给他了，也还给你。此生，我不再欠他，至于欠你的，我只能下辈子再还了。”</p>

“阿窈，还记得当初我在客栈里说过的话吗，若我先死，记得忘记我，好好活下去，我要你……”</p>

“住口！”</p>

宁清窈又气又急，心头爬起密密麻麻的疼，哭得有些上不来气：“我两辈子都没能忘记你，你以为你死了，我便能忘记吗！你给我撑住，我不许你死！”</p>

但僵硬冰凉的手里，她明显能察觉到谢昀在一点点滑落。</p>

哪怕她拼命向前抓住谢昀，依旧有种绝望的无力感，让她泪珠大滴掉落，不顾己身朝前探去，想要将他给捞上来。</p>

“阿窈……”</p>

谢昀轻轻呢喃着，任由手从她掌心慢慢滑下，只深深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里夹杂着不舍和爱意。</p>

在最后的最后，他忽而展颜一笑，温柔轻声道：“如果你一定要记住我，至少……要记得我笑时的样子，阿窈，别哭，我希望你余生，都能平安喜乐。”</p>

话音落下，他的手彻底脱落，身躯不受控制地朝雪雾弥漫的崖底坠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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