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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楼道的公用电话,阮云鼓起勇气和姐姐说下个月的生活费能不能提前汇过来。</p>
她的生活费是姐姐给的,每月三百块,</p>
那段时间家里确实困难,虽然妈妈在她面前表现得很大方,但她曾经偷偷听到妈妈找隔壁邻居借钱。</p>
姐姐已经结婚了,仍然在她不多的薪水里拿出这部分钱汇给她,阮云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姐姐,她觉得要钱羞耻又生分。</p>
姐姐什么话也没问只说下午就给汇过来。</p>
拿到了钱,阮云拽着曼梅去逛街,挑来捡去,决定买了一件薰衣草色的领口是荷叶边的针织裙,曼梅说这件显得清纯又可爱,正好也不用考虑外套,她有一件短棉袄,</p>
最后她又买了一枝香膏,非常小的一支,涂了一点在手腕上,举起手挥挥,那种好闻的香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p>
那天晚上只记得很累,晚饭也没吃,没有洗澡也没有上晚自习,躺在床上又睡不着,涂了点香膏在手腕上,在床上左左右右翻滚,就裹着香味慢慢睡着了。</p>
隔天阮云起早洗了头,找隔避寝室借了护发素仔细打理了一下</p>
她腹诽了下,头发这么富贵了之后,不会变娇气了吧。</p>
等头发全干了,她穿上衣服和鞋子,左照右照,到隔壁小寝帮忙画了口红和眼线,回来照了照镜子又全数擦去,心里紧张又烦闷。</p>
这样的自己是这样的不堪一击,她感到害怕。</p>
许少禹在学校门口左边的川菜馆订的位子。</p>
二楼,包厢很大,大大的玻璃转盘压着酱红色的桌布,阮云局促地坐在靠近门边的位子,她把在路上买的橘子放在桌上,觉得不妥又放在腿上,双手紧紧抓着提带。</p>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他们一行四人一起过了来,阮云红着脸霍地一下站了起来,</p>
“阿姨们好,……嗯,小雨好,”</p>
她轻声说道,想抬手打招呼,才想手上提的橘子,她双手把提带递给最近的那个中年女人,并说道:“阿姨,这是我刚买的,学校门口这家橘子很好吃,您尝尝。”</p>
“呃,谢谢了,我是小雨的妈妈,”女人顿了一下,笑着说道,把橘子接过去转身放到转盘上。</p>
“嗯,阿姨好,”阮云举起手害羞地越过她和后面的女人打招呼。</p>
“嗯,你好。”女人也举起手笑了一下随意地招了招。</p>
“别客气了,大家都坐下好上菜。”小雨一左一右拽着她们坐下。</p>
“禹宝,菜点过了吧,”小雨问刚进门的许少禹,</p>
“点好了,都是你们爱吃的。”许少禹笑着坐到阮云的旁边。</p>
“和服务员打过招呼不要香菜了吧,”小雨又追着问道。</p>
“已经说了。”许少禹答道。</p>
等上菜的时间,阮云笔直坐着,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用着她不懂的方言聊天,每次疑似听到她的名字她就小心翼翼地抬头微笑。</p>
他的母亲时不时不太友好地打量她,</p>
“小阮哪里人?”</p>
“噢,阿姨,我家是##市的,”突然的提问,阮云差点惊得站起。</p>
“城里?”</p>
“算城乡结合处,到城里步行要40多分钟。”</p>
“步行?不通车?”</p>
“妈,你问这么多干嘛,查户口吗?”许少禹冷冷地问道。</p>
“嗯,路不好,车子不好开,可以搭船。”阮云搓着手答道。</p>
“坐船?”</p>
“哦,我知道了,”小雨妈妈突然插话进来,对着许少禹妈妈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男友李小乐那年收螃蟹带我们去过的,坐船,那里的人都养螃蟹。”</p>
“嗯,是的。”阮云笑着,很高兴她们知道她的家乡,因为这个,好像和她们关系近了一些。</p>
“虽然离城不是很远,但那个地方的人挺穷的,”小雨妈妈撇着嘴说道。</p>
阮云的笑僵在嘴角,变成了一个怪异的表情。</p>
“现在的村长还是那个姓陈的吗,”她问阮云,</p>
“不是,现在村长是我爸爸。”阮云心里抗拒,仍然硬着头皮回答。</p>
“你们查户口啊,”许少禹又说道,碍于是小雨妈妈,他是笑着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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