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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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俯视着这个不过他腰间高的少年。</p>

“许天声好像跟我说过，你不止一次向警方举报，搞砸了他的生意，对吧？”</p>

荒山野岭中，正在卖力挖坑的少年抬起沾满泥浆的脸。</p>

语气坚韧。</p>

“我从未停止尝试。”</p>

慕光皱眉，这一次，他没再问什么诸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蠢话。</p>

他看着这个从腐烂的泥土中长出来的，与众不同的孩子，冷漠的提醒道。</p>

“你其实没必要非要跟他们正面硬刚的。”</p>

没错。</p>

战斗有许多种方式。</p>

与其正面对峙一个具有压倒性的敌人。</p>

为什么不圆滑一点？</p>

潜伏起来，等到在暗处积攒了足够的力量之后，再在背后狠狠捅他一刀呢？</p>

慕光冷眼注视着少年，他不能理解。</p>

你这样得天独厚的身份，只要稍微装一下，稍微顺从一点，不就起码能在物质上过的更好吗？</p>

那个正吃力的，为警察立墓碑的少年闻声抬起脸来。</p>

那张沾满污渍的，稚嫩的脸上，带着慕光此生从未见过的勇敢和坚强。</p>

“但是，慕光哥，总要有人直面黑暗……”</p>

少年站直身子，他逆着山间清晨的阳光，小小的身体在此刻看上去却格外伟大。</p>

慕光微微睁大了眼睛。</p>

“我不愿苟且偷生，我要做那个正面把利剑捅入黑暗心脏的人。”</p>

黎明的曙光刺破云层。</p>

记忆中的少年逐渐褪去了青涩的校服，他身高抽条，稚嫩的五官渐渐长开。</p>

慕光薄唇微启，那颗万年死寂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p>

那个曾经拿着铲子在深山中挖坟墓的少年，似乎真的慢慢长成了手握利剑，能够将黑暗一击毙命的屠龙勇士。</p>

“慕光哥！小心！”</p>

两道身影在虚空中重叠。</p>

慕光只觉得身体一重，瞬息间被一个人扑倒在地。</p>

“砰！”</p>

子弹的裂空之声从耳旁划过。</p>

“——哐当！”</p>

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地上，慕光忍不住皱起了眉，他艰难的眯起眼，抬首去望。</p>

已经长大成人的许砚撑在他身上，耳边的乌发被鲜血浸透。</p>

“许砚！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