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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人离开后,李世民拿着另外一份,马周亲自传来的奏本。</p>
“陛下,赵国公求见。”</p>
对于长孙无忌去而复返,李世民一点都不意外,他点了点头,内侍将长孙无忌请了进来。</p>
“臣参见陛下。”</p>
长孙无忌拜道。</p>
“坐吧。”</p>
李世民眼睛都没看他,依旧落在奏本上。</p>
长孙无忌忐忑不安的坐下,见李世民许久没有说话,他才道:“臣有罪!”</p>
“赵国公何罪啊?”</p>
李世民换了个姿势,还是没正眼看长孙无忌。</p>
“臣家教不严,约束不力,以至于让族中子弟,犯下滔天罪孽……。”</p>
“臣羞愧难安,自知罪孽深重,请陛下治罪。”</p>
长孙无忌痛声说道。</p>
他心里已经恨死长孙良这个贱种了。</p>
不过是族中一个旁支小辈,竟然干出这等祸事来。</p>
连累整个长孙家族。</p>
虽然快刀斩乱麻,解决掉长孙良,事情就断在他身上。</p>
这是太子恩典,但也是陛下的恩典。</p>
可以说,各大家族都知道,长孙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p>
陛下知晓不说,今日朝议奏本来了,长孙无忌要还不老实交代,诚恳请罪。</p>
那么就别想有自己体面。</p>
陛下会有自己的方式,给他所谓的体面。</p>
李世民放下手中奏本,冷漠的望着长孙无忌,“观音婢在时,曾对朕说过,兄长知晓大义,懂进退分寸,一心为国,忠心于朕。”</p>
“要朕对你多有优待,不要猜忌。”</p>
长孙无忌听到第一句话,就后背发凉,急忙俯身拜倒。</p>
“朕对你也是信任有加,多有宽厚恩宠。”</p>
“但你是怎么回报朕的?”</p>
李世民语气更加冷漠,道:“当初朕对太子,多有严厉,并无废立之心。”</p>
“你作为太子亲舅,却对太子疏远,投机取巧,明哲保身,不勉励维护太子不说,反而态度暧昧,猜测朕的心思。”</p>
“辅机,你对得起观音婢吗?”</p>
“观音婢要是知道,她走后,你是如此对待她的爱子,她该如何痛心?”</p>
长孙无忌没想到,会牵扯到以前的事情。</p>
“观音婢心寒,朕更加心寒。”</p>
“你是不是觉得太子被废,还有青雀?青雀若不行,还有稚奴?”</p>
“你这位舅舅都可以高枕无忧的?”</p>
长孙无忌道:“臣……。”</p>
李世民起身走了过去,站在长孙无忌的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朕告诉你。”</p>
“不管朕对太子如何,都不是你长孙无忌疏远太子该做的行为。”</p>
“你身为太子舅舅,就该无条件支持太子。”</p>
他微微俯身,迫近长孙无忌耳旁,冷冷道:“你差点就害得朕与太子反目成仇!”</p>
“你……”</p>
“真该死!”</p>
长孙无忌身躯一颤,惶恐不已。</p>
他很清楚这位陛下的果决与手段。</p>
想要收拾他,真的不会顾忌什么情面的。</p>
他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情。</p>
一直不支持太子,是他最大的过错。</p>
太子收拾他,逼他站队,但陛下不是没有收拾他的想法,只不过,是太子动手,自己及时明智的拨乱反正,才免过陛下的亲自责问。</p>
但当年的事,终究是逃不过的。</p>
如果不是太子突然振作,重拾信心,极大可能就是陛下与太子反目,酿成一出悲剧。</p>
他作为太子舅舅,与太子亲近,与陛下亲近,当陛下与太子有矛盾,他是不该保持沉默,就该主动站出来调和的。</p>
哪怕明知不可为也要做。</p>
这是作为太子舅舅最重大的政治原则。</p>
但他并没有,更多的时候是静观其变,完全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p>
如今太子优秀,陛下心中有怨气,再加上这次长安县事件,对他不满是到顶点。</p>
更为重要的一事。</p>
自从贞观十四年后,到如今贞观十六年。</p>
几近两年的时间,太子再也没有叫过陛下一声父皇!</p>
太子不叫陛下父皇,一直口称陛下。</p>
一个父亲,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做到视若无睹,心头平静?</p>
追根究底,陛下是有错。</p>
但天子有错。</p>
难道他就没有错?</p>
魏征为了太子,都敢勇于站出来,反驳陛下,支持太子。</p>
他却没有。</p>
陛下不责怪他责怪谁?</p>
长孙无忌知道,陛下的怒火与不满,怕是从贞观十四年就积攒下来。</p>
等到今天才爆发。</p>
李世民起身,目光森寒的注视着发抖的长孙无忌。</p>
他对长孙无忌积攒的所有不满与怒火,今日总算宣泄而出。</p>
太子越是贤明优秀,他就越是痛恨长孙无忌当年的行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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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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