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记忆碎片（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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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真灵比起入魔的许灵官plus可差远了。</p>

许灵官镇守一方，又吸收了大量香火之力，尚且不是宋亦的对手。</p>

城隍只是守护州府的阴神，且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凭借本能作战。</p>

而且宋亦又经过山鬼祈福，与天地通感，修为提升了一大截，前日还从天箓祖师的残符中领悟了真意，现在拆傀儡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p>

宋亦一心二用，左手指尖以阳之灵韵，勾勒出一张“定风波”符箓，将真灵神光瞬间驱散，露出血红色的神躯。</p>

右手则向外一翻，覆上一层金属般的光泽，脚下垫步向前，使了一招猛虎硬爬山，一掌便拍碎了真灵的天灵盖！</p>

“卧槽！”</p>

涂山绫吓得一激灵，她还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刚起的两团狐火就藏在身后，准备随时发起偷袭。</p>

没想到宋亦竟然这么凶残，只用了两招就把真灵彻底干碎！</p>

想到刚刚自己还调侃他，涂山绫冷汗都下来了。</p>

以后还是少惹这道士，她一个弱女子，可没有真灵这么硬朗。</p>

这一掌下去，她就是有七条命，也得倒欠两条。</p>

宋亦将真灵拍碎还不算完，又伸手在灵体中一抓，握住一样散发着金光的物什。</p>

“大功告成，现在可以撤了。”</p>

宋亦隐去灵韵，转头对涂山绫道。他的灵识感受到巡夜的兵丁正在快速接近，再不走恐怕会有麻烦。</p>

“哦哦……”</p>

涂山绫大梦初醒般，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天灵盖，发现它圆圆的完好无损，才悄悄松了口气。</p>

“这边我比较熟悉，跟我来。”</p>

涂山绫向前跑了两步，在月光下化作一只七尾白狐，三下两下就蹿到身边的墙头，顺着民居的屋檐爬上屋脊，向西跳去。</p>

宋亦捏着地煞法诀，御风而上，轻如鸿毛般踏过屋檐下的灯笼，在摇曳的灯影中，从容跟上白狐的身影。</p>

直到来到一处荒废宅院，白狐才跳到院中，重新变成绝美的白发女子。</p>

“这间院子还算隐蔽，兵丁们一时间找不到这里来。”</p>

“江州城寸土寸金，没想到还有这种废弃的宅院。”</p>

宋亦也跟着跳了下去，一落地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自己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但是又看不到人。</p>

“这宅子本就很久没人居住，慢慢地就成了一些精怪的据点。后来也有几任房客，都被它们的恶作剧吓唬走了，院子才荒成这样。”</p>

涂山绫狐瞳中金光一闪，荒草中立刻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些声音一边向院外迅速移动，一边嘀嘀咕咕道：“那狐狸又来捉弄我们了，真是讨厌。”</p>

“快溜快溜，再不跑就要被吃掉了。”</p>

“那只狐狸我们都惹不起，这回怎么还带了个更惹不起的？”</p>

宋亦扫了一眼，都是些没什么修为的小妖小鬼，被涂山绫赶到墙外，扒着墙头往里偷看，只露出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p>

涂山绫再呲牙一吓，就连眼睛都不露出来了。</p>

宋亦望向涂山绫道：“看上去你是积威已久啊，不会没事就来这里，把这些小妖当玩具罢？”</p>

涂山绫刚想怼回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刚刚宋亦掌劈真灵的画面，语气下意识地软了下来，“道士哥哥误会人家了，小女子如此温柔娴静，怎会……”</p>

“停一下，你在发什么疯，能不能正常一点？”宋亦听见突如其来的夹子音，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现在学人家当绿茶，是不是有点太晚了？”</p>

“野猪吃不了细糠。”涂山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你刚刚徒手拆真灵，还想着对你温柔点，真是不解风情。”</p>

宋亦奇怪地盯着涂山绫的脑袋瓜子，这狐狸对于风情是不是有什么误解？</p>

涂山绫心中一寒，以为宋亦拍完真灵还没过瘾，还要拍拍她，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从真灵的神躯中是不是抓出来了什么东西？”</p>

“你说这个啊。”宋亦张开手掌，里面躺着一个金色小人。</p>

淡淡的神光从小人身上散发出来，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吸一般。</p>

“这是江州城隍仅剩的一点残破神魂，如果是刚刚被制作成傀儡，还有抢救的可能。现在神魂被磨灭得只剩这点，就只能当成记忆碎片来用了。”</p>

宋亦一边解释，一边用阴阳灵韵滋养神魂。</p>

这是江州城隍拼了命也要保存到最后的记忆，说不定会有非常重要的线索。</p>

金色小人慢慢变大，直到跟城隍真灵一般无二，方才停了下来。</p>

不过他的身体却不如真灵那般凝实，而是呈现半透明的虚影状态，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碎。</p>

涂山绫歪着脑袋瞅了半天，才试探着道：“你复活辣？”</p>

城隍虚影忽然道：“我奉大周太祖之命敕封于此，捉拿妖邪乃是本份。”</p>

涂山绫不满道：“喂喂，我们好不容易辛苦才救了你，怎么刚活过来就喊打喊杀的。”</p>

宋亦道：“这不是城隍的意识，他不是在跟你说话，只是在重复他最想保存下来的一个场景，相当于一个人在演傩戏。再说架都是我在打，你哪里辛苦了？”</p>

“怎么不辛苦？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吧？”</p>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看虚影复现场景。</p>

不过城隍虚影只能复现自己那部分，这段回忆在何处发生，对方是谁，说了什么话，就完全需要靠猜了。</p>

城隍似乎在听对方说话，沉默了一阵才道：“此事有伤天和，断不可为，我也奉劝二位莫要自误，莫要辱没延真观的名声。”</p>

延真观。</p>

宋亦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这应该是对方的来路。</p>

城隍似乎听见了什么，面上神色忽然变得惊怒交加，大喝道：“此乃乱命，汝等安敢在此大放厥词？本神定要表奏天子，再上报天庭……”</p>

话音未落，城隍忽然摸向腰间，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但眼神却慢慢涣散，最终归于沉寂。</p>

这应该是城隍失去意识、被做成傀儡前的最后一个画面。</p>

下一刻，城隍虚影缓缓变淡，最终消散在天地之间。</p>

宋亦摸出三柱清香插在身前地面，与涂山绫默然伫立，任由香火随风飘散，为这个正直的城隍遥遥祭奠。</p>

宁愿忍受着日夜不停的折磨，也要拼尽全力，保留最后的线索。</p>

这样的神灵，才值得宋亦尊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