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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刚才远在天边，此时近在眼前。</p>
宋亦转到庙后树林，朋友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他。</p>
这人红脸尖下巴，长着三只眼睛，光着膀子满身肌肉，背后合着一双翅膀，左爪拎着雷楔，右爪拿个小锤，腰上还挂着鼓，与传说中的雷公一般无二。</p>
“磨磨蹭蹭的。”</p>
见宋亦过来，雷公三只眼一起盯着他看，“你是何方道士？不斋戒沐浴，也不开坛做法，更没有供奉之物，怎敢如此无理，肆意请神？你当天上神明是你想请就请的吗？”</p>
“在下宋亦，天镜山九霄观第五十三代传人，家师三绝道人。”</p>
雷公听到九霄观三绝道人的名号，眼神立刻清澈了，讪讪道：“……我也是一片好心才提醒你一下。你说你就只上了个香，就想让天尊帮忙，他不要面子的啊？”</p>
“下次这种事情就不要喊天尊了，这片是我罩的，你找我就行。”</p>
“你就算再找天尊，他也要把活儿安排给我，还有中间商赚香火……我又不敢提香火的事，你知道天尊他小心眼，我攒这点功德不容易，回头给我安个不察之罪，我今年又白干了。”</p>
看来打工人和打工神的日子都不好过啊，宋亦感慨一声。</p>
他本也没指望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来管这点小事。</p>
人家成仙前是黄帝，日理万机，九天玄女还应付不过来呢，哪有空应付一个小小的女鬼。</p>
“好说好说，此次多谢雷公相助。”宋亦拱手为礼，又当面点了一炷香。</p>
雷公用力一吸，清香瞬间燃尽，那张赤猴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表情。</p>
“我还有事，走先。”</p>
“雷公慢走。”</p>
雷公说完便展翅飞向天空，不过飞到一半，又去而复返。</p>
“想起来个事儿，天镜山那边最近忽然有大量无主功德逸散，却很奇怪地无法吸收也无法追溯，你知不知道发生啥了？”</p>
还能是啥？肯定是老道的功德升仙机造的孽。</p>
宋亦心中有数，脸上毫无表情，“我不知道。”</p>
雷公沉默着用三只眼睛盯了一会儿宋亦，才道：“你最好不知道。”</p>
宋亦反问道：“我也有一个问题，你巡视九州，天镜山的事情都知道，那你应该也知道大周王朝在这片敕封的守护神是谁罢？”</p>
“……我不知道。”</p>
“我问的问题，你最好知道。”宋亦威胁道，“听师父说，说谎的人脑袋会变得尖尖的。”</p>
“那不是你师父削的吗？”雷公摸摸自己的尖下巴，明显有点心虚。</p>
这要是两头尖，脑子不就变成杵子了？</p>
“那我问你，那我问你，我告诉你以后，你又能把他怎么样呢？”</p>
宋亦道：“我保证让他再也不能找你麻烦。”</p>
雷公踟蹰片刻，指了指天上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他上面有人。你把他弄了，上头的人不好弄你，弄我可是手拿把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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