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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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千年是有多久？</p>

唐玉笺一个小小的妖怪，实在想象不出。</p>

她在前世只活到二十岁，而这一世稍长一些。</p>

先前她把长离当做最亲近的人，像家人一样日夜相伴，可仔细算来，两人相识其实也不过七年时间。</p>

与近千年相比，七年的时间短暂得就像眨眼一瞬。</p>

不知为何，长离在唐玉笺面前总是避开提及自己的过往。</p>

像是不愿唐玉笺知道他的来历。</p>

唐玉笺也没有刻意问过他。</p>

每个人都有想隐藏起来的事，他不愿讲的，某种意义上也证明那些过往并不算美好。</p>

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p>

围在高阁下的妖物们纷纷拍手称赞，琼音柔柔地回了个笑，起身放下箜篌，刚从楼上走下来，就被一群仆役团团围住，争着同她说话。</p>

琼音态度亲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p>

谁会不想亲近那样的美人。</p>

忽然，被簇拥的琼音似有所感，抬起头遥遥望过来。</p>

看到了琼楼下的长离。</p>

她脸上露出片刻的惊讶，然后柔柔地笑了，像长离行了个十分好看的礼。</p>

围在她身边的妖仆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转过头跟着望过来，目光触及到唐玉笺和长离的一瞬间，所有的嘈杂声都消失了。</p>

唐玉笺想，琼音还不如不往这边看，这样就不会连累他们扫了兴致。</p>

“阿玉。”长离轻声唤她。</p>

唐玉笺转过头，下意识去看长离。</p>

“我知道它是什么了。”</p>

他面上没有表情，眉目半掩在雾气中，眸光却格外深沉。</p>

金瞳透着某种唐玉笺熟悉的、亟待狩猎的危险气息。</p>

长离注视着她，眼眸中透出诡谲的凶煞气息。</p>

“它本来就是我的东西。”</p>

她？</p>

为什么说她是东西？</p>

唐玉笺微微一怔。</p>

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移，看见平日用来抚琴的修长手指，死死攥在凭阑上，竟然留下了深刻的指痕。</p>

凤与凰或许真是天性相吸？</p>

一个是话本中身陷囹圄的贵公子，一个是凭空出现要拯救他于水深火热的善良仙女，他们在话本里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p>

唐玉笺依稀记得，那本书极尽溢美之词，称他们是佳偶天成，是天作之合。</p>

她代入一下自己，在故事里是个下场凄惨的恶毒女妖……想来也是，他们郎才女貌，哪轮得到自己一个妖怪当绊脚石。</p>

可不对。</p>

唐玉笺足够了解长离。</p>

他眼中没有丝毫旖旎的情绪。</p>

附近聚集的妖物太多了，长离对这种嘈杂感到不悦，他敛了目光，带着唐玉笺回琼楼。</p>

却发现她避开了自己的手，快步走上楼梯。</p>

像是在……躲他一样。</p>

天光渐隐，乌金坠落。</p>

日复一日。</p>

那天之后，长离便会带着唐玉笺出来，在琼楼周围走一走。</p>

虽然他仍然婉言拒绝让她独自外出，但他似乎开始接受她需要外出这件事。</p>

他意识到，把唐玉笺圈在琼楼里时，她不开心。</p>

他不想让她感到不快乐，但在画舫上，怎样才能确保她的绝对安全呢？</p>

……或许就是把画舫变成自己的。</p>

在长离认真思索的时候，唐玉笺已经陆续将她平日爱看的话本放进了自己的真身里，做好了离开的准备。</p>

只是她一直没有下定决心。</p>

她想，长离或许真的有所改变。</p>

或许她还可以继续留在画舫。</p>

毕竟离开瑶山之后，这里是她眼中仅剩的家了。</p>

唐玉笺渐渐恢复了一些食欲，也重新找回了看话本的兴趣。</p>

吃东西也稍稍多了一点。</p>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p>

某一天开始，长离白天也会离开琼楼，不再像以前那样寸步不离地陪着唐玉笺。</p>

之前他只是在深夜她睡着后出去，但现在连白天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了。</p>

他似乎变得很忙，却从不向唐玉笺透露自己在忙什么。</p>

唐玉笺也没有问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