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她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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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感觉好一些的李嬷嬷，在桐素的帮助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谢予安背到了院子外的椅子上。</p>

这把颇具现代风的椅子，原本是桐素的专属，她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将椅子搬出来纳凉，还是这些日子，天慢慢变凉，她才少有用到它。</p>

“夫人……奴婢、奴婢先退下了。”李嬷嬷垂着头，身体下意识往桐素站着的方向挪动。</p>

“去吧。”桐素知晓她还是害怕，也不强留。</p>

即便没抬头，李嬷嬷也能察觉到谢将军的视线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得到桐素的回答后，立刻逃似地离开。</p>

谢予安待她离开，才收回目光。</p>

因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此人他还有几分印象，似乎是在太后宫中见过一次，只是太后宫中的人……为何会甘愿留在此处？不想法子离开吗？</p>

“李嬷嬷胆子小，一直如此，不是针对你。”桐素瞧见谢予安垂眸不语，还以为是李嬷嬷的态度让他多想了，开口解释道。</p>

“她是太后宫中的人，你知晓吗？”谢予安没有瞒着桐素。</p>

“知道啊，当初就是她和王嬷嬷送我上岛的，原本李嬷嬷也是不服气的，但后来……”桐素见他问起，干脆将当时的场景简单交代了几句。</p>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谢予安眼中闪过一丝心疼。</p>

听她说得简单，但也能想到当初她初上岛时艰难的情形，那时自己还没完全清醒，也只是时不时知晓些零碎的事情。</p>

“倒也不能这么说，当初也不是将军买的我，也不是将军让我爹卖掉我的，只是阴差阳错下，才会被王嬷嬷带上岛。”</p>

“真要论起来，换成以前，我可能连见将军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样，能和将军面对面说话的时候。”</p>

桐素说着，甚至感觉自己还占人家便宜一般，尤其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人。</p>

“我一向不得人亲近，便是有机会，也没人愿意同我说话，身染煞气之人，谁都不想沾上。”谢予安一错不错地看着桐素，眼含期待但又夹杂着一丝害怕。</p>

他怕桐素也这样觉得，但又从心底期待桐素能反驳他，复杂的情绪拉扯着谢予安，心中一时五味杂陈。</p>

“将军所指的煞气是什么？”桐素从李嬷嬷那里，已经听到太多次这样的话，但听见他自己也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心疼。</p>

“若是穷凶极恶之人，用自己一身的武艺滥杀无辜，藐视法律法规，视人命如草芥而沾染的煞气，那确实不可饶恕！”</p>

闻言，谢予安放在腿上的手，瞬间收紧，挽起的袖口处，暴起的青筋向手腕内侧延伸。</p>

“但若是为了保家卫国，上阵杀敌而沾染上的煞气，那算哪门子煞气！身后保护着千千万万个百姓的功德，足够早就够抵消着莫名其妙的煞气了！”</p>

谢予安抬眸，看向桐素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p>

多少次，他都不曾想过辩解什么，唯一一次让他想要辩解的人就在眼前，可她却无需自己辩解一句。</p>

谢予安近乎自刨般挖开伤口，“若我当初……屠了一座城池呢？”</p>

“里面无辜百姓近千人……皆被挡在门内。”</p>

谢予安颤抖着说出让自己痛苦无数个日夜的缘由。</p>

“是将军亲自下的命令吗？”桐素看见谢予安面上的痛苦与自责，只问这一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