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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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穿过密林乱石，刮得草叶簌簌作响，几片落在了沈炽的衣角。</p>

他靠在石头上，身上被五花大绑，手臂和腹部的伤口还淌着血，浑身无力，却始终以仇视的目光盯着对面的晏长曦。</p>

晏长曦蹲在他面前，欲给他喂水，沈炽直接别开了脸，抗拒的意味十分明显。</p>

他轻叹：“沈炽，你这又是何必？”</p>

“那你又是何必？”</p>

沈炽冷眼睨他，“从你选择背叛大晟之日，你我便已决裂，你又何必如此假惺惺？”</p>

晏长曦晃了晃水壶，定定地看着他：“你觉得我错了吗？”</p>

沈炽沉默。</p>

“成王败寇，大渊被灭，晏氏死绝，若一切都在那场战争中淹没便罢了，偏偏我还活着。我活着，便注定要反，注定要复国。”</p>

“都是狡辩！”沈炽低斥，“若你自己不想，谁又能逼得了你？你还是谢家三郎谢景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p>

“你说的没错，没有人逼我，可是我的身份瞒不住的。哪怕我不想反，容氏也容不下我，天下容不下我，我将一辈子在猜疑、监视和唾骂中度过。”</p>

沈炽无言以对。</p>

“你也觉得我说得对吧？”晏长曦笑了一声，“所以沈炽，你告诉我，除了这条路，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p>

沈炽咬着牙：“那你也不该拿我去胁迫陛下！”</p>

“兵不厌诈，她和魏玄都能联手夺我青州，我为何不能拿你与她做交易？”</p>

“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重要了吗？”沈炽冷笑，“是，我们昔日是同窗，但她如今是大晟女帝，你觉得她会为了我涉险吗？”</p>

晏长曦抬眼看向他的身后，“是你把你自己看得太轻了。”</p>

沈炽似有所感，回过头时，便看见了随着杜若而来的容姜。</p>

“陛下！”他失声惊呼，惊愕之余是担忧急切，“你不该来的！”</p>

容姜只身前来，瞥了一眼没缺胳膊少腿的沈炽，才道：“我来了，可以把人放了吗？”</p>

晏长曦倒是说话算话，让人给沈炽松绑，任由他回到容姜身旁，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逃得出去。</p>

不过也是，他们就两人，沈炽还受了重伤，而晏长曦这边足足有十余人，他们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p>

“为了沈炽，你还真敢一个人来涉险。”晏长曦笑容略带一丝凉意，“我到底该夸你重情义，还是不怕死呢？”</p>

“少废话，其他士兵呢？你想抓的人是我，又何必为难那些兵卒？”</p>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必要为难他们，所以就把他们打晕了绑在树林里。若是不这样，怎么把你引出来呢？”</p>

沈炽拦在容姜面前，厉喝：“谢景郁，有什么你冲我来！”</p>

“他可不是谢景郁。”容姜扯了扯嘴角，轻叹，“我们的老朋友谢景郁已经死了。”</p>

晏长曦的脸色一沉。</p>

“容姜，少来这套。”他亮出了剑，冷冰冰道，“你让魏玄截断了我的去路，让我进退不得。既如此，我又何须与你客气？”</p>

“原来你去而复还，是因为前面没路了啊？”</p>

容姜忍俊不禁，眼神又陡然变得犀利：“不过你凭什么你觉得，你绕道回来，拿沈炽逼我现身，便能将我拿下了？”</p>

“试试，不就知道了？”</p>

话音未落，剑锋一闪，他径直向容姜袭去。沈炽毫不犹豫地上前阻挡，却被容姜一把推开，杜若又追击而上，沈炽不得已掉转方向，为容姜拦住杜若。</p>

容姜与晏长曦殊死搏斗，二人互不相让，互不留余地，招招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p>

难缠的是，除了晏长曦，他的手下也纷纷围攻容姜。容姜腹背受敌，沈炽亦是自身难保，二人几乎被逼到绝境。</p>

尚未好全的伤口裂开渗血，疼痛感削减了她的力道，减缓了速度。容姜左手一动，牵丝应声而发，那细长而锋利的丝线伤了不少人，暂时削弱了敌人的战力。</p>

只是牵丝不适合用于近战，容姜也只能逮住机会发动这一次，不过也足够了。</p>

趁着晏长曦的手下负伤，她虚晃一招，一个利落地闪身，绕到了晏长曦身后。</p>

他正欲出剑，脖颈上传来的疼痛，令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