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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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瓒脊背一僵。</p>

“国舅放心，我们鲜卑女子不在意这个。”宇文宝姿察觉到他不自然，出言劝慰，“不要从阊阖门过，会碰到靖王的人…去建春门。”</p>

陆瓒“嗯”了一声，沿着司空府旁朝着建春门内大街方向调转码头。</p>

这一路要经过东掖门和两座官署，幸而夜间不比白日人多，否则他半世清名和她闺誉尽毁。</p>

虽然宇文宝姿也没什么闺誉可言。</p>

夜间风凉，风声和马蹄声交错，但陆瓒驰骋之时清晰地听到身后人开了口。</p>

“那日骑青骓的是贵妃？”</p>

陆瓒道了声是。</p>

宇文宝姿轻笑一声，没有再讲话。</p>

过了建春门后，宇文宝姿又指了万岁门。</p>

万岁门后便是永巷，因着历朝历代处死过不少宫人，传闻夜间有常有呜呜悲鸣之声，并无多少人敢靠近。</p>

“到了。”宇文宝姿利落下马。</p>

陆瓒也翻身而下，将凌霜系在门外。</p>

宇文宝姿沿着宫墙向前，过了万岁门后带他进入永巷。</p>

永巷作为太极诸宫和后宫夹层的一条道，夜间各宫落锁后并无人来。</p>

风声呜呜扫过永巷，倒真有些像女人的悲泣。</p>

二人并没有走很远，宇文宝姿一路摸着南面宫墙，不过几十丈后便停了下来。</p>

她伸指仔细摸着墙面。</p>

夜黑风高，陆瓒借着微弱月光勉强看到她的动作。</p>

宇文宝姿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从看似平整的墙面掏出了几块石砖来。</p>

魏宫宫墙皆是夯土蜃灰所制，若不是刻意为之，是不可能这样轻易取出石砖来。</p>

一块石砖有时重数十斤，陆瓒见她取时臂膀发颤，便蹲下身道：“我来帮你。”</p>

“不用。”宇文宝姿制止了他，“你不知道如何取，弄坏了白日里会看出痕迹。”</p>

陆瓒叹了口气，只得道：“有劳你。”</p>

宇文宝姿手下一顿，没说什么，继续取石砖。</p>

取了十数块后，已经可见一处将将够一人通过的石洞说是容人通过有些抬举了，倒不如说像个狗洞。</p>

宇文宝姿跪在地上，也不管自己此时姿态不雅，轻松地钻了进去。</p>

陆瓒望着这个洞，有些发怔。</p>

那厢宇文宝姿钻过后，等了一会儿未见他来，便催促道：“你不是想见我祖父？如今除了这里，没有其它办法进来了。”</p>

说完她又一顿，像是想到什么，声音冷了几分：“我宇文家的人也不是个个喜欢钻狗洞人洞的，若是国舅觉得打这处过有失身份，不妨回去等明日求见。”</p>

陆瓒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p>

说罢撩起衣摆跪在地上，也跟着钻了过来。</p>

宇文宝姿轻哼一声，等他通过后继续顺着夹道前行。</p>

陆瓒默默跟在她身后，鼻尖闻到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脚下也似乎踩到什么一般，不像是宫中随处可见的石板路。</p>

“这里是含章殿后头的夹道，除了陛下和祖父，没人知道这处。”宇文宝姿开了口，并未回头，“我信你不是那等多嘴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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