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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的几个嫔御,眼下还活得好好的便是有裴太后、慕容太妃以及在瑶光寺出家为尼的季太妃,除了当今天子和端王的生母被赐死外,其余的几位皆是病死,御医们也废了些力气,多少人都能够查证的。</p>
所以陆银屏只当她说的是件宫闱旧事,并没有真正地将它同李妩这个人联想起来。</p>
熙娘却道:“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温亲王?”</p>
皇室子嗣向来不盛,又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便是路边的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是哪几位殿下,更不要说陆银屏。</p>
她支棱起了上半个身子,“嗳”了一声道:“知道!是陛下的伯父,据说后来因为谋反被先帝流放,人是在流放途中死的…”</p>
“就当是流放途中病死的吧…”熙娘抿了抿唇,小声地道,“您知道他的王妃去哪儿了吗?”</p>
陆银屏当然知道人为什么死,也知道温王妃在哪儿,但说来她也是先帝的儿媳,做儿媳妇的怎么好意思去捅公公的风流事?</p>
她是个脸皮薄的,自然要装作不懂,让熙娘自己说出来。</p>
陆银屏摇头说不知。</p>
寝殿的灯火虽明亮,可趁着乌木的顶梁,总觉得有些晦暗。</p>
陆银屏将灯移到自己床榻前,披了衣裳起来端端正正地坐着,对熙娘道:“说吧,你不说出来,就别想睡。我呢,听了才能睡得着。”</p>
熙娘苦笑了一下,这才道来。</p>
“王妃貌美,先帝也是个风流人。他将温王流放后,把王妃接到魏宫,便是李妩和李娴所在的宣光殿。当年王妃抵死不从,却没经得住先帝的手段,待两人过了一夜后,王妃下体便血流不止。先帝叫御医来看,这才知道王妃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也因着先帝孟浪,胎便落了。自打那之后,王妃时有些疯癫,常说宫里头的人要害她。奴那时见过她两次,她便是像李妩一样,看人的时候双眼无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不放…那位是真瘆人!”</p>
陆银屏一听,觉得先帝也太不是个人了,霸占了嫂子不说,居然还弄出了人命一个女人先是死了夫婿,又被人小叔占了,孩子也没了,搁谁谁不疯?</p>
可她依旧不明白:“李妩在宫里好端端,有吃有喝有人骂,快活似神仙。你瞧王晞她们几个,自打陛下不去看她们以后都快吃成个球了,便是她亲妹妹李娴,虽然天天摆着张臭脸,可也没什么事儿不是…李妩又没遭什么难,她模样怎么就这样枯槁呢?”</p>
想想李妩二十出头的人自她出去俩月回来就老了十来岁一样,陆银屏就有点儿害怕该不会哪日自己也会成这样吧?</p>
熙娘道不知:“还是按您说的,明日里带上御医过去瞧瞧。她病是病,终究也是跟着娘娘您一道出来的。若是不及时看诊,就怕她那随时断气的样子有个万一即便是没什么事儿,也不能让她疯癫起来伤了别人。”</p>
陆银屏点头说好。</p>
俩人又商议了一番明日要带着谁去,陆银屏虽然有些膈应慕容擎,但觉得总得有个人镇场子思来想去还是得慕容擎。</p>
眼看着拓跋珣差不多要回来了,熙娘便铺了另一张榻,打算让殿下睡在那上头天子可是吩咐过的,皇子大了,不能老让他捱着贵妃睡,不像话。</p>
陆银屏看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是李妩枯槁的面容和温王妃发疯的那事儿。</p>
她随意地问了句:“温王妃疯癫的症是突然就有的?先帝就没有找过御医给她看看,开些药方子?”</p>
“自然是诊了的,但皇室也有类似病症,太祖崩驾前也是疯疯癫癫,无人可医。若是能医,也不会传了这几代。”熙娘边铺床边道。</p>
陆银屏咂摸出了不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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