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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起来就很有学问的样子,”我似懂非懂地拿起案上一幅字观摩了起来,接着问道,“您见过鼠妖的样子?”</p>
“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啊,城南的茶肆里,早就有了花猫与鼠妖的话本,堂堂爆满,那茶肆里人山人海的,店家是赚得盆满钵满,姑娘你别看这不是长安城,可是这繁华程度,并不亚于城内。”</p>
“嘿嘿,这话我信,不过这话本上的事情,能当真吗?”我眨巴着眼睛问那大爷,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爱一些。</p>
“当然能当真,话本里的故事都是真的,嬉笑怒骂,亦庄亦谐,说的都是人间至情至性之事,除了人名地名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有时候比真的还真,这鼠妖的形象啊,早已深入人心。”</p>
“那您相信这世上有妖?”</p>
“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亲眼见过的,特别是鼠妖,撒尿成精,边逃跑边撒尿,倏忽之间,后面就跟了一长串的小老鼠,这鼠患啊,也持续了许多年了,根本就杜绝不了,因为这老鼠啊,子子孙孙实在是太多了,繁殖能力非常人所能及,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下好了,抓住这鼠妖,许多问题自然就能迎刃而解。”</p>
“一个小小的鼠妖,为何会闹出这么大阵仗,这朝廷,没有正经事要做吗?”</p>
“各司其职而已,这也是正经事啊,鼠妖为祸人间,害得老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抓住她大快人心呐。这案子已轰动京城,不敢耽搁,刚抓到不久,连夜押解回京的。”</p>
“那要押往哪里?”</p>
那大爷看了我一眼,有些警惕起来:“姑娘,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看你生得花容月貌,牙尖嘴利,该不会是同伙吧,你要去劫那囚车吗,太危险了,抓到了就地杖毙……”</p>
我赶紧跑开了,此地不宜久留。</p>
陈莫说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究竟?那你抓紧我,现在还早,我们先去探下路线。”</p>
我们悄悄地跟着马车,夜半时分,这囚车进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绿树红墙,气派非凡。不过院门上并无牌匾,因此看不出是何人府邸。</p>
为首的那人却看得清楚,果然是严牧歌。他着人打开了囚车的锁链,将那姑娘带了进去。那姑娘看样子受了极重的伤,根本无法直立行走。</p>
那姑娘就被拖拉着进去了,悄无声音。地上留下一滩血迹,很快就有人过来打扫,又撒上了一层细沙,彻底将那血迹掩盖住。</p>
“她为什么不喊叫?”</p>
“可能已经没有力气了,或者是早已无法出声。薇儿,你发现没有,那根本不是鼠妖,完完全全是个人。”</p>
“是的,根本不是鼠妖,他们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p>
“人族的事情比较复杂,或许严牧歌只想找一个人交差吧。”</p>
“不需要证明她的身份吗?我看她快要被折磨死了。”</p>
“他们会找到人证的,这些事情早都计划好了。”</p>
“如果他的目的最终是火浣鼠皮毛,那么得到一张人皮有什么用。”</p>
“咱们先回去,还有很远的路要赶,”陈莫说道,“这事情看起来有些蹊跷,为什么会抓一个无辜的人过来充数,或许是另有图谋。”</p>
回到来福酒馆,天色已经微明。馆内静悄悄的,只有小二一个人在挑水生火。我们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小二只顾埋头干活,并未发现我俩的行踪。</p>
旅居在酒馆的人们陆陆续续地起床了,有人打着哈欠去楼下喝早茶,又有新客急匆匆地上得楼来,掌柜迎来送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最近走了鸿运了,酒馆天天满客,账上的银钱也是水涨船高。</p>
辰时刚过,整个酒馆开始闹腾起来了。喝酒的,斗诗的,吹牛的,应有尽有。到了午时,大伙的话题集中到了一处,说是冬至那日子时,会在杉树坡举行屠鼠大会,那不是一般的鼠,是一只修炼了上千年的鼠妖,已化成人形。</p>
这事酒馆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想必整个长安城内外都已知晓。</p>
“这消息不像是空穴来风,有时间,有地点,还有人物,听起来十分可靠。”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灌了一口烧酒,笃定地说道。</p>
“如此说来确实值得一看,可是为什么要选子时,那时正做美梦呢。”</p>
“听说鼠妖会发光,子时光芒更甚,大白天的当然会看不见啊。”</p>
“杉树坡在哪,到时一起去围观一下,造孽啊,听说这鼠妖作恶多端,糟蹋庄稼不说,还吸人精血练功,害人家一命呜呼,那可是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啊。”</p>
“听说了听说了,这鼠妖就得凌迟处死,不施以重刑难以平民愤。”</p>
陈莫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神色凝重。</p>
“薇儿,你不可乱了阵脚,或许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尽早离开。”</p>
“为什么要离开?”</p>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里接近长安城,每走一步都得谨小慎微。”</p>
“我想去杉树坡看看,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替我们去死。”</p>
“你没发现吗?严牧歌就是等你落入圈套,如果他真的只是想找一个人交差,当初就不会放了南玫玫。”</p>
“那我也要去。”我固执己见,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p>
陈莫终于应允了我的请求,他知道自己拗不过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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