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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看着漪如，月光下，唇边泛着笑影。</p>
“你等了很久？”漪如问道。</p>
“刚到。”李霁道。</p>
撒谎。漪如心里想着，瞥了瞥那马车，只见并没有别人，估计驾车的侍卫在街口把风。</p>
二人此番见面，也是严楷捎的信。南园里平日都有人当值把门，方才漪如来时，并没有遇到一个，便是严楷的功劳。</p>
“为何要三更半夜来见我？”漪如问，“可是出了何事？”</p>
“无事。”李霁望着旁边的一棵树，道，“不过是想看看你。”</p>
那声音很轻，似漫不经心。可漪如听着，心中却似被什么撩了一下。</p>
李霁看向一旁，墙根上有一块条石做的石凳，是平日里守门的仆人歇息用的。</p>
“陪我坐一坐，好么？”李霁道。</p>
漪如颔首，与他一道坐在条石上。</p>
夜风和缓，这几天闷热，就算是夜里，也并不觉得寒凉。二人虽坐在一处，并不挨着，隔着半臂的距离。可漪如却似乎能隐约感受到身旁的温热，若有若无。</p>
“那些书，你都看到了？”少顷，李霁问。</p>
“看到了。”漪如说罢，觉得好笑，“为何要这样给我？幸好我父亲母亲他们不曾真的翻看，不然他只消把面上的正经书拿起一本来，便要露馅了。像从前那样让人偷偷送来，或者给阿楷，不好么？”</p>
“为何要像从前那样？”李霁却道，“你我如今光明正大，送礼也不必避着人，何必还要偷偷的？”</p>
漪如看着他：“你莫不是为了送我那一箱子书，就搭了其他那许多东西？”</p>
“不可么？”李霁问，“我送的那些东西，你父母不喜欢？”</p>
漪如：“……”</p>
败家子。漪如心道。</p>
“他们自是喜欢。”漪如道，“不过你以后不必这么送。我父母又不缺吃少用，看重的不过心意二字。你大手大脚的，只怕他们反而觉得你浮躁张扬，像京中纨绔一样。”</p>
李霁闻言，皱了皱眉。</p>
“他们这么说了？”</p>
“自是不曾。不过我的父母的脾性，我自是知晓。”漪如道，“你日后再要送什么，定然要问过我，免得他们对你有所误会，反而吃力不讨好，知道么？”</p>
李霁“嗯”一声。</p>
漪如瞥着他的侧脸，月光下，似雕琢过的美玉一般无瑕，却不流于阴柔，线条分明，英气动人。</p>
心头又是一阵痒痒的，仿佛蚂蚁爬过。</p>
似乎察觉到漪如的目光，李霁回过头来。</p>
漪如随即收回目光，也看向路边的树。</p>
忽然，她的手被握住。</p>
李霁的手比她大多了，手指修长，足以将她的手全然包在中间。</p>
热气再度蹿上头，毫无预兆。</p>
她如不曾记错，这是李霁第一次牵她的手。从前，李霁拉她，总是握她的手臂……</p>
当然，除了没有牵手，他们其实做过许多授受之事。比如去年在观音山，二人曾夜里孤男寡女溜出去吃东西；比如上次在骊山行宫，李霁背着她走了许久，两人还依偎取暖睡了一夜；比如上次在那十里亭，李霁拉着她不许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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