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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李霁道。</p>
漪如讶然。</p>
“出门在外,众人各有职责,能自己做的事,不必劳烦别人。”李霁道。</p>
倒是自觉。漪如心想。</p>
可这时,李霁看着案上的镜子,眉头皱了皱。</p>
“贴错了,不是这般。”他说着,就要将漪如手中的假须拿过来。</p>
漪如却不给,道:“就是要这么贴,你先前贴得不好看。”</p>
“要好看做甚。”李霁不以为然,“我是用来遮脸的。”</p>
“就是要遮脸才该听我的。”漪如反驳,“你贴得不自然,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岂非更招人怀疑?”</p>
李霁还想再说,漪如不高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将此事交给我来做,便该听我的,不可推三阻四。”</p>
那脸上虽仍然不满,李霁却没有再说话,似乎忍耐着,继续让她上下其手。</p>
漪如脸上露出笑意,似乎又回到了从前。</p>
当年在梅岑山上,她最喜欢看李霁被自己一番抢白,觉得她满口胡言,却说不过她时的模样。那双漂亮的眼睛瞪起来,脸上泛着红晕,比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有趣多了。</p>
不过现在他长大了,脸皮显然也厚了,瞪眼的时候,并不会脸红,反而有了些不好惹的杀气。</p>
漪如自然不会怕他,继续道:“你这次来扬州,也是有要事么?莫不是又要攻打哪处江洋大盗,先出来打探?”</p>
李霁看着她,反问道:“扬州有江洋大盗么?”</p>
漪如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偏僻些的地方,小土匪山贼是有的,不过与海路无关,当地官府也能对付,似乎不必李霁这样的人出面来收拾。</p>
“那里来这里做甚?”漪如道,“也不先告诉我一声。”</p>
“前番忙了些日子,打算歇一歇,故而想到处走走。”李霁移开目光,“扬州离广州近,又是南北要冲。我上次来,还是八年前,那时不曾下船好好看一看。故而这次,我想好好来此地走访走访,体察风土世情。此番出来,是临时起意,来不及传信。”</p>
漪如听着,一愣。</p>
“你是专程来的扬州?”她问。</p>
“不可么?”李霁道。</p>
“你要逗留多久?”</p>
“还未定,”李霁道,“或许数日,或许半月。”</p>
漪如没说话,李霁再看向她,只见她望着自己,红润的嘴唇弯起,双眸中盛起笑意,仿佛漾着光。</p>
“你在此处等一等。”漪如随即放下手里的假须,转身跑了出去。</p>
李霁讶然,只听外面传来漪如兴奋的声音:“小娟!让老田将西院收拾出来!阿霁要住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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