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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业第一次被皇帝委以重任，可谓雄心勃勃，壮志满怀。</p>
虽然长安到洛阳，他走过无数次，也并非第一回去扬州，但此番出门，他无论看到什么，都觉得平添了一股指点江山的情怀。</p>
见严祺带着女儿上任，他其实颇有些看不上。朝廷命官自有朝廷命官的体面，似这等到外地赴任半年的差使，本来就少有带家眷的，何况是一双只知吵闹的儿女。</p>
不过，王承业并没有对严祺提出异议，反而颇是宽容。</p>
毕竟这正使的位置本是严祺的，如今他只能做个副使，成了王承业的陪衬。副使没什么事可做，严祺若能够把这趟差当作游玩，而不至于对王承业满腹怨气，王承业自然也是求之不得。</p>
故而路上，他尽量让手下人安排得舒服些，吃好睡好，便是路上临时歇脚的地方也尽量找舒适的去处。</p>
到了黄河风陵渡的时候，早有当地官吏得了消息前来迎接，为他们安排下了最稳的渡船。</p>
听到风陵渡三个字，漪如就不由地想到了长沙王一家。</p>
她假托仙人指示，将长沙王会在风陵渡落水的事告诉王世子之后，长沙王返回岭南，就没有走这条路。他调转方向走西边，去了一趟秦州，而后入川，绕了一个大圈子，回到岭南。</p>
这事，一度让朝野议论纷纷。有人大骂长沙王果然有不臣之心，出了京城就与秦州的旧部勾勾搭搭，乃司马昭再世；有人则擅长从中嗅出阴谋的味道，由长沙王为何往洛阳走一段路才突然折往西边这一点深挖，得出了路上皇帝已经埋伏杀机，长沙王提前探知，故而逃去秦州的结论。</p>
而在过河的时候，王承业喝了两盅酒，漪如听他跟严祺提到了长沙王。</p>
“长沙王回岭南数月，不知可曾寄书信来？”王承业看着仆人们忙着把车马赶上船，忽而对严祺道。</p>
严祺道：“不曾。”</p>
王承业叹口气，对他说：“此事，文吉可要小心。宫宴时，我听韦襄那匹夫在圣上面前跟长沙王一唱一和，又说什么女君立功，又搬出什么神神鬼鬼的道理，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可惜圣上仁慈，竟是着了他的道，让文吉跟长沙王认什么义亲。文吉是个明白人，圣上纵然一时高兴，成全了此事，可他和长沙王之间，到底并非寻常兄弟。文吉日后跟长沙王来往，还是要小心才是。尤其是韦襄，文吉不可不防。”</p>
漪如站在严祺身后，面上装作观望风景，却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p>
王承业说这些，自不是真为严祺考虑，好心提醒他防备长沙王。他说这些，是为了拉着严祺对付韦襄。</p>
在宫里，王皇后和韦贵妃是死对头；在宫外，王家和韦家是死对头。王家是正宫的外戚，可偏偏韦家无论家世还是能耐上都压王家一头。王承业对此颇为不忿，拉着严祺一道对付韦襄，是他一直以来的做法。</p>
“我知道，多谢王兄提点。”只听严祺道，“不过我看圣上对长沙王甚是挂念，上个月，他还派人给岭南那边赐了些时令衣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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