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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甄说的没错,在红宴请帖发出的次日,顾祥就来求见顾雪甄了。</p>
顾雪甄在南偏厅见了他。</p>
南偏厅的院落里,有几块山石,山石上放着两盆罗汉松,和京城店铺后院有些相似。</p>
顾雪甄特意让人布置的。</p>
顾祥到南偏厅的时候,顾雪甄正站在罗汉松前,用帕子细心地擦拭上面的叶子。</p>
“东家。”顾祥深深地躬着身。</p>
顾雪甄回过头,含笑道:“顾掌柜,有些日子没见你了。”</p>
顾祥直起身子,凄然一笑,“小的如今担不起掌柜二字了。”</p>
他许是生病的缘故,脸色泛青,嘴唇干得有了裂纹,但却很红,红得有些发紫。</p>
顾雪甄轻笑,“你不是还唤我东家么,我不叫你顾掌柜,叫什么?莫非你只是嘴里唤我东家,心里却不当我是东家,所以才觉得担不起掌柜二字。”</p>
顾祥一下就跪在地上,“东家,是小的错了,求您饶了小的。”</p>
顾雪甄收回目光,继续擦着罗汉松的叶子,“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是你说的,我算计你,你怎会有错?”</p>
“是小的鬼迷了心窍,被夏嘉礼蛊惑,犯下了错事,辜负了老东家和东家的信任,小的实在该死。”顾祥涕泪纵横。</p>
站在两侧的沈雁和昆仑,不约而同地翻着白眼。</p>
顾雪甄觉得顾祥已无可救药了。</p>
这个时候了,还妄图把罪责往夏嘉礼身上推。</p>
顾祥还在那里哭着,“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都靠小的养活,求东家给小的一条活路。”</p>
顾雪甄耐着性子,一叶一叶地擦拭着,“你家大郎聪明孝顺,他能养活你们的,你不用担心。”</p>
顾祥静默了一下,抖着声音道:“小的在京城的孩子还年幼,没有小的照顾,他们怕是难有活路。”</p>
松叶上的浮尘被擦去后,松叶苍绿油润,看着舒坦极了。</p>
顾雪甄轻轻抬起一片松叶,端详着,“看来你很担心他们。”</p>
“是,求东家给他们一条活路。”顾祥磕着头。</p>
顾雪甄把帕子交给文心,又接过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人,“是你自己断了他们的活路。”</p>
“东家……”顾祥抬起头刚要分辩。</p>
顾雪甄打断了他,“你既知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知道京城的孩子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你就该谨言慎行,而不是纵容私欲。”</p>
“你和夏嘉礼密谋算计我,动我母亲亲手种下的罗汉松时,你没有想过他们的活路。”</p>
“如今事情败露了,你就要我想着他们的活路,真是天大的笑话!”</p>
“顾祥,不管是家里的孩子,还是京城的孩子,你心里都没想过他们,你想的只有你自己。”</p>
“你今日来求的,不是孩子的活路,而是你自己的活路。”</p>
“顾祥,你的路是你亲手断的,我不可能再给你铺路的。”</p>
顾祥面如死灰,身子开始一阵一阵地抖着。</p>
顾雪甄冷眼看着,“把他送回家去,别让他再吐血脏了我家的地。”</p>
昆仑找来两个小厮,把顾祥抬了出去。</p>
顾雪甄叫来冯平,“传话出去,顾祥知道大郎代替他来参加红宴后,来求我给他外室的孩子一点分红,我左右为难,顾祥就以死要挟我,把我吓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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