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灵魂发问：一斤纸能写多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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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越今日听闻扶苏来了竹林居，才赶来与其见面的。</p>

但刚来就看见一个小孩在竹林间侃侃而谈。</p>

越看…越觉得那个身影那么眼熟…</p>

“十七公子？”</p>

淳于越走进了些，认出了那个小孩是谁。</p>

那个小暴君怎么来了？</p>

而且看其行事的章法，对儒家的态度不用猜都知道。</p>

现在找到竹林居来…</p>

恐怕来者不善啊。</p>

他刚想出声，却被扶苏用眼神制止了。</p>

淳于越忍住没说话，侧耳在旁听着，听听嬴子季会说些什么。</p>

场中，局势已经颠倒。</p>

开始是陆贾想教嬴子季儒家学说。</p>

现在却变成嬴子季单方面给他们灌输思想…</p>

“这并非是说，不能以道德治国，而是要将律法作为道德的底线，这便是为何要有秦法。”</p>

“而儒家要做的，便是不断提高道德准则，推动法的进步。”</p>

在两千多年之后，这番言论连小孩都知道。</p>

但放到现在，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p>

因为，这番话，无疑是将儒法的两家之言，完美的结合了起来。</p>

儒家弟子感觉脑瓜子嗡嗡的。</p>

儒与法的争端，在战国时期就开始了。</p>

两家基本上处于谁也无法说服谁的境地。</p>

在朝堂之上，也经常因为理念不同而产生争端。</p>

而今，居然从一个八岁的孩童口中，听到了将两者相融的方法。</p>

有种拨云见日之感。</p>

“十七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p>

扶苏在旁轻叹道。</p>

“律法？道德？子季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p>

嬴阴嫚擦了下红润的嘴角，满脸疑惑。</p>

“你好好吃柿子吧。”</p>

扶苏无语的看了她一眼。</p>

“律法…便是道德的底线？那岂不是说，儒家之学是为法家的引路者？”</p>

陆贾站在原地，揪着自己的胡须。</p>

嘴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p>

“正是如此，否则为何制定秦法的会是李斯丞相呢？”</p>

嬴子季笑着说道。</p>

李斯是荀子的学生，说是儒家出身并没有问题。</p>

也正因如此，他制定出来的秦法，用来治世才合理。</p>

文化和思想，从来都不是哪一家便绝对正确。</p>

而是要通过碰撞，思考，融合，才能不断进步。</p>

在他看来，法家就是儒家的一种方法论罢了，两者本就是同源而生。</p>

礼制定义了君臣，父子，忠孝礼义，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法吗？</p>

此时，淳于越绷不住了。</p>

“十七殿下之言，振聋发聩。”</p>

他满是感慨的从后面走了出来。</p>

躬身朝着嬴子季行了个礼。</p>

众士子：“？？？”</p>

十七殿下？</p>

现在监国的不就是十七殿下么？</p>

嬴子季何许人也？</p>

那可是朝堂之上杀了赵高，还抄了赵高的家，除了妇孺之外，连其几个子侄都没放过，夷了赵高三族的小魔头。</p>

他们刚刚还在谈论之人，现在就站在眼前。</p>

瞬间，竹林中的气氛就紧张了起来。</p>

“诸位无须担心，十七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要我的这片竹林，所以我才带着他过来了。”</p>

察觉到众人幽怨的眼神，扶苏顿时苦笑。</p>

不是他有意隐瞒，是十七弟不让说啊。</p>

“小公子…还真是与我等预想得天差地别啊。”</p>

陆贾满脸尴尬。</p>

“见过十七殿下。”</p>

儒家众人行了礼，眼中多了些意外和惊奇。</p>

嬴子季说话条理清晰，而且长得又可可爱爱。</p>

跟他们想象中的小暴君印象天差地别。</p>

若是淳于越不说，他们还以为是书香门第的孩子呢。</p>

难道世人对嬴子季有所误解？</p>

“对了，小公子想要做什么？”</p>

陆贾闻言愣了下。</p>

“诺，就是这片竹林。”</p>

嬴子季伸出手一指，还加了句：“全部都要砍掉，然后打碎，我拿去是要做一样很好玩的东西。”</p>

好玩的东西？</p>

所有人的注视着嬴子季。</p>

眼神之中，透着不解。</p>

因为你要做一件好玩的东西，就把竹子全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