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神明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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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西城做了个很奇怪的梦。</p>

他置身于梦境中，却是个看客的身份。</p>

他看见一个跟陆清长得很像的女孩，被困在法阵中，神情悲凉地质问正在施法的那个人。</p>

“褍，我知道你身为神明的责任！”</p>

“其实你不必骗我，只要跟我说，我愿舍弃性命换这天下太平的。”</p>

“如今我只想问你，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p>

正在施法的便是神明。</p>

他的神情冷漠，丝毫没有回答女孩问题的意思。</p>

直到女孩开始挣扎，反抗，撕心裂肺地质问：</p>

“褍，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你说啊！”</p>

神明这才开口：</p>

“神明不会动情。”</p>

得到回答，女孩不再挣扎，绝望地闭上眼睛。</p>

随着阵法完成，她的肉身渐渐消失。</p>

看见这一幕，神明依旧冷漠，可眼角却有一滴泪滑落下来，随风被吹走。</p>

顾西城忽然明白了白天陆清跟他说的女孩被渣男欺骗的故事，被欺骗的女孩就是陆清的前世赫连清，而渣男就是神明。</p>

这个梦不是顾西城的，而是神明的。</p>

他在梦中看见了这一幕，却依旧想不起来跟赫连清之间发生的事情。</p>

他只记得赫连清是他曾经为修补容器，封印戾王而选择的祭品。</p>

为了天下安定，牺牲一个人是值得的。</p>

可他最后落下的那滴泪又是为何？</p>

难道他真的曾经爱过她吗？</p>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爱的滋味？</p>

神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闭眼查看他的情丝。</p>

果然，他的情丝被剥离了！</p>

是他自己亲手剥离的！</p>

到这儿，就算想不起来，他也能将大概的过程拼凑起来了。</p>

他大约是真的爱上了赫连清，因此不忍她死，但为了天下苍生，他选择剥离情丝，忘记跟她之间的一切，逼着自己亲手杀了她。</p>

得知真相，神明也并未觉得自己有错。</p>

察觉到神明的想法，顾西城忍不住讽刺：</p>

“都想起来了，你竟然一丝愧疚都没有？”</p>

神明：“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样做，天下苍生跟一人性命比起来，任谁都会选择前者！”</p>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你就是个懦夫！”</p>

顾西城眼中充斥着满满的嫌弃。</p>

“舍一人救天下，听着很值得，你但凡将事情告诉赫连清，问一问她的意思，我都敬你是个男人。”</p>

“可你是怎么做的？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人拉去献祭，完了还不肯承认你爱她的事实，让人家带着悲伤离开。”</p>

“你抽离自己的情丝，说得好听点是为了天下苍生，怕自己心软，其实你就是不想承担杀了爱人的痛楚。”</p>

“就算你是我的前世，我忍不住想骂你，你就是没担当的懦夫！”</p>

骂完，顾西城痛快地离开去睡觉了，独留神明清醒地思考着他的话。</p>

自他诞生以来便恪守着作为神明的责任，仅有的一次破例就是爱上了赫连清。</p>

他剥离情丝，以为是拨乱反正，可顾西城方才的一句话将他内心的怯懦彻彻底底地剖开了。</p>

难怪当时修补完容器之后他的力量衰弱，甚至陷入了沉睡。</p>

并非是阵法耗尽了他的力量，而是他的心被阴暗蒙蔽了。</p>

这一夜，神明想了很多。</p>

他的一切想法都没逃过顾西城的感知，但顾西城忙着睡觉，压根没有管他，任由他emo了一夜。</p>

这就导致，第二天起床时，顾西城的情绪也被他影响得有些烦闷。</p>

“是我错了！”</p>

听到神明低落的声音，顾西城不由得恼怒：</p>